张望。
这是一家大户宅院的后门,一个管事模样的妇人正掐腰站在台阶上,厉声数落面前的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看着不到十岁,面黄枯瘦,眉眼相仿,应是一对姐弟。
他们身后搁置着一架板车,上面摆了三盆兰花,看上去叶黄花败,似是已经枯萎了。
“半年前订下的醉心兰,你们给养成这幅模样,也敢送过来?明日便是夫人的花会,你俩教我如何向主子交代?!”妇人嗓门甚大,语速还快,“大伙儿给评评理,这事儿算我翟娘子以大欺小吗?!”
看客们深谙捧场之道,纷纷冲卖花的姐弟一阵指指点点。
当弟弟的低着头不敢说话。做姐姐的面色涨红,低声解释道:“家父病重,这些花卉是我同弟弟打理的。醉心兰甚为娇贵,我们没什么经验,前几日又忽然倒春寒,所以出了岔子……”
“我不管你家出了什么问题。”翟娘子板着脸道,“要么拿出能看的兰花,要么赔钱,否则别怪我拿你们上衙门!”
姐弟俩局促不安起来。一盆醉心兰就价值十两,他们显然赔不起。
林昆问向父亲:“爹,这女人为何如此斤斤计较?花匠又不是有意养坏花草的,就不能放人一马吗?”
林文宰:“这对姐弟委实时运不济,但开门做生意,诚信为重,没有光赚不赔一说。买家索赔并无过错,富贵人家也不是开善堂的。只是这般咄咄逼人,未免有点不近人情……”
“大娘行行好,可否宽宥些时日?三十两银子,家里实在拿不出来。”姐姐哀求道。
“这极品兰种是武平王府赐下的,我家老爷和夫人颇为看重,所以才托花匠侍弄,没想到让你们两个小东西糟蹋了!”翟娘子瞪起眼,“这三盆花莫说三十两,就是三百两也不止!”
狮子大开口啊……莫说林昆,连林文宰都皱起了眉。
不远处,一个玄衣少年顿住脚步,若有所思地朝人群扎堆的方向望来。
咦?我家的兰种这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