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骁只是颔首,全程没有发过言,只是最后他才道了句“谢谢大师”。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蹙了蹙眉,对住持说了声抱歉,见住持颔首,他便对傅悦示意了一下禅房外,便出去接电话了。
祁南骁离开后,禅房内便陷入了沉默。
很奇怪,傅悦并不觉得尴尬。
她沉默半晌,问住持道:“大师,他常来这里吗?”
住持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看了看她右手腕间的红绳,问:“施主,这红绳可是方才那位施主给你的?”
傅悦愣了愣,“是。”
住持敛眸,对她淡声道:“那位施主从两年前便成了这里的常客,隔几日他便会过来做礼拜,这红绳是他两年前从贫僧这里求来的,今日看来是物归原主。”
傅悦有些发懵,她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住持:“物归原主?”
“是了。”住持望着她,眸色清淡,“那位施主求红绳,为的不是自己,而是为心爱之人的平安喜乐。”
为了心爱之人的平安喜乐。
心爱之人的,平安喜乐……
喉间哽了份酸楚,傅悦一时有些失语,她缓了好久才再度开口,声音居然是颤抖的:“那大师,你说他这两年来,坚持隔几日便来做礼拜……”
住持略微颔首,淡声道:“也是为了,那施主的心爱之人。”
这里是C市,那里是A市,单趟车程至少要三个小时。
祁南骁来这里拜佛祈祷,居然就这样坚持至今,不为其他,只为了求她的平安。
眼眶瞬间酸涩,情绪奔涌而出得太过迅猛,傅悦来不及控制,只得怔怔的落下泪来。
她伸手轻掩住自己的唇,泪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无声滑落,在空中碎成了晶莹。
祁南骁……祁南骁……
她该如何去想象那九百多个日夜,他是如何在煎熬中度过,如何的在意她而不得,满心阴郁。
他又是如何戴上求来保她平安的红绳,在神圣的佛前缓缓跪下,虔诚地将前额贴在地面,心里千遍万遍念着她的姓名。
他定是会求佛祖大发慈悲,把所有苦难渡给他,只求她能平安喜乐。
傅悦落泪无声,却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与情绪,疼惜与感动交织在心头,她现在百感交集,却从未有过如此想要哭泣的念头。
住持望着她,最终敛眸移开视线,似有若无地低声叹息。
*
祁南骁站在寺庙后门外的小路上,他打完电话将手机收起,正欲转身回禅房,却见那小姑娘已经慢悠悠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眸微眯,望见温柔日光洒在傅悦肩头,将轮廓都柔和,她眉眼弯弯,娴静而姣好。
小姑娘轻轻巧巧地来到他面前,对他展露笑颜,“有人来找大师,我就先出来啦。”
“好,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改日再来拜访。”祁南骁伸手轻揉揉她脑袋,轻笑,“你们说了什么?”
傅悦笑了笑,“没什么。”
祁南骁也不多问,他对她伸出手,望着她唇角微弯,眸中盛满了柔和的光晕。
“那走吧。”他开口,嗓音低沉而柔和,“我们回家。”
走吧,我们回家。
傅悦久久望着眼前的少年,将他那精致的眉眼描摹在心底,一笔一划,都是令她心动的痕迹。
“恩,回家。”她对祁南骁笑了笑,随即她将自己的手交给他,腕间的红绳在日光下几分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