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那。”
常炳眼睛转了转:“国公爷,您是想知道太后为何不见你罢?”
“公公真是聪明人。”
常炳笑道:“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只怕奴婢没什么可告知的。”他拿茶盖撇沫子,“不过娘娘前阵子见过一个人,好似叫什么,”哎哟一声,“记不太清了,似乎是从金陵来的,姓丰。”
丰好古?
曹国公浑身一震,轻喝道:“谁带他入宫的?”
“这个,奴婢真不知道了,不过最近太后甚为信赖蔡大人,您也清楚,”常炳眯了眯眼,“奴婢还有事忙,先行告辞。”
他起身出了去。
曹国公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一跤。
丰好古擅长刺绣,那还是好久前的事儿,他当时想让吴太后称帝,觉得天时地利人和,连龙袍都已准备缝制,结果吴太后不肯。他非常气恼,心里仍觉那是早晚的事儿,便是做了龙袍,倘若那时吴太后不愿,便他穿上,一样可以坐镇江山。
谁想到,蔡庸竟有能耐把这事儿给捅出来!
曹国公擦了擦汗,再次行到慈安宫,叫那小黄门与吴太后带一句话,便没有再叨扰,离开了皇宫。
小黄门疾步进去,轻声禀告。
“国公爷说,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太后您!”
言下之意,这龙袍是为她做的。
吴太后淡淡一笑,这弟弟是否将她想得太傻了,这些年,都是她纵容他,养大了这份野心,可这大梁,在祁衍生病之后,都是她费尽心思撑起来的,虽然有吴顺的匡扶,但这江山还轮不到他来染指呢,这是祁家的江山,她最敬爱的男人的江山,就算要夺,这世上也唯她才有资格!
想到这姐弟情,终是伤了,她心绪烦乱,吃了一颗静心丸,由汤嬷嬷搀扶着歇息。
梦里,她竟然见到了祁衍,他坐在荷花池边,穿着一身白袍,惬意的垂钓,下了早朝,他有时候会像个世家公子,很有雅趣……吴太后远远瞧着,心里欢喜,想上去同他说话,问问他钓到了什么鱼,却见男人突然晃动了鱼竿。
一条巴掌般大的小鱼儿被甩了上来,随之有温柔的声音响起:“皇上,鱼儿尚小,不如放归罢。”
她心头一震,抬眼望去,看到了一个动人的身影,穿着浅绿色的裙衫,腰间的丝绦,在风中飘啊飘,看不清容颜,吴太后喉咙里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声音,几乎像是嘶吼。见她是梦魇了,汤嬷嬷忙俯下身轻唤。
吴太后睁开了眼睛,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汗,她盯着汤嬷嬷,嘴巴张张合合的喘气,突然道:“刘……月,刘月!”
汤嬷嬷震惊。
这扬州女子刘月,曾在宫中住得两年,期间为先帝诞下太子祁徽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印象里,太后娘娘当时状若疯狂,急着去见先帝,那日,殿内的器具被砸得七七八八,后来先帝去世之后,再无人提起刘月,哪怕是太后自己……这人就好像尘世间的沙土,随风而去,没有存在过一样。
汤嬷嬷实在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太后竟又会提起这个人。
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