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仙浆玉液比得上我儿一片孝心?为父喝的不是酒,是你的孝心呐……”
江跃端起碗来,只见色如琥珀,清亮迷人。甜香之中隐有不易察觉的法力,虽然薄弱,却不失霸道。一般小妖恐怕无法对付。
她竟然辨别不出是何流派!厉害了,我的儿砸!
江跃好胜心起,心道:方才完灭他一回,这次再戳破他倒是我以老欺小了,不如让他得逞得逞,给他一个赏识教育!
她不动声色干了酒碗,豪爽地亮了碗底给他看。
荣颂为她斟满,端起自己的酒碗,“儿臣招待不周,这碗酒敬父皇。愿父皇寿与天齐……”
“哈哈哈,我儿竟也会甜言蜜语,为父乐甚,乐甚,哈哈哈!”她傻笑里掺杂奸笑,端起碗又喝了下去。根本不必他劝,自己灌自己!
荣颂又殷勤给她满上。
“来,吃菜,吃菜!”江跃喜哈哈地招呼着,夹了菜大口嚼吃。吃相粗鲁又凶猛,似是半辈子没吃过好的,不一会儿,便满脸红光,酒意上头。
荣颂一个劲儿来事儿劝她的酒。
此时,侍卫、仆人们都被打发开了。春夜如水,温暖宜人。亭子遗世独立,宛如一座仙岛,唯剩天、地与一双人——气氛相当的亲切。
父皇越喝越放浪,笑得像个二哈子。但凡儿子敬酒绝不推辞,碗碗都痛快地灌进肠子。
不一会儿,她扶了扶脑袋,醺然指着天上说:“宝贝儿砸,你瞧那月儿像什么?”
荣颂瞅着父皇迷离的眼,笑道,“像一条小船。”
“没新意。”父皇娇嗔了一个白眼,“明明是一条胖头鱼。为父鱼钩一甩就能把它钓下来!”
说干就干,她好像甩套马索似的舞着手,向亭外的月亮一抛——果然,钓回来一条胖头鱼,“啪嗒”掉在桌上,活蹦乱跳!
荣颂瞧直了眼……
倒不是为了这法术!你道怎的了?——父皇蒲扇似的大手忽然变了形!
瞧上去竟是个……蹼的形状!
荣颂微微掉了下巴。
是鸭子精?又不太像!
江跃还在忙着钓月亮,一条接一条的胖头鱼从天上飞下来,桌上俨然成了鱼池子!
荣颂由着她兴风作浪,自己只顾趁热打铁地劝酒,“父皇,这些鱼儿臣够吃了,您别累着!来,儿臣再敬您一碗!”
父皇已是醉眼迷离,摇头晃脑端起酒碗,拖着大舌头说,“难为我儿孝心,为父今儿高兴啊……真高兴!难为你一人间皇子肯认我做父……往后你在这世上就是横着走的螃蟹!有为父护着你需要买谁的账?我儿你说是不是?”
“可不是这话嘛,来,儿臣先干为敬!”
父皇逞英雄地拦着他,“你还是娃娃,不到十八岁酒要少喝。为父自饮,啊,自饮!”
一碗端起来,“咕咚、咕咚”下了肚!她彻底变成了一头穿着龙袍的……大青蛙!
头颅足有脸盆大,眼睛像两盏圆灯,鼓囊囊地突在脑门上!大嘴巴一直咧到耳朵根,一张一合喊着他,“我儿,我儿……”
原来是一只青蛙精!绿色儿的!
荣颂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个犹如童年噩梦般的光景,呆呆的出神,不知该拿这个意料之中的破真相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动静,“老四,你在不在?”
是三哥荣成!
荣颂吓得头发一炸,连忙扔下酒罐子,二话不说抱起那只硕大的青蛙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