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见源被抽空了似的一脸麻木。
爷爷的,还是想笑……我是不是疯了?他心想。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小秋又电光火石挠了他四条血口子,薛见源才像被降服似的说道:“……娶就娶呗。啥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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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穿着薛大人的旧太监服,被他抱着恭送回宫。
一路上,她单手搭着他的肩,把脸别向旁边。每隔一会,就轻声“哇——哈哈”两下,哭得都有点享受起来了。
薛见源一路沉默着,到了皇帝的东暖阁,毕恭毕敬把萌宠端呈上去,“陛下,微臣死罪。”
小秋扁着嘴,加菲猫似的坐在他的双臂间,泪水涟涟地对江跃瞧着。仿佛在说:我受了一场致命的委屈回来啦!
江跃要笑不笑,诧异道,“这是怎么了?让你去喊薛爱卿,再把宫里太监召集起来,等了半天没人影子!你就弄成落水狗的样子回来了?”
薛见源把小秋托到皇帝脚下,供小罗汉似的端放到那里。
顿了好一会儿,艰涩地启齿道,“微臣……咳。”
小秋扯住主子的袍角,伸冤道,“他丧心病狂地耍了个帅,把我衣服割烂了,瞧了一个光光。万岁爷爷您要为我做主,让他现在立刻马上就娶我!”
薛见源:“……”
现在立刻马上!比猴子上树还急呢!要命,都不给人喘口气消化消化!
江跃差点把一口枣茶喷出来,惊诧道:“……他怎么丧心病狂耍的帅?”
小秋嘟起泪脸,把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通。
江跃险些厥倒,脑子里张牙舞爪半天,没法跟她萌宠的思路接轨:“小秋啊,你好歹是皇帝的近宠,犯得着画蛇添足地撒谎么!你撂下话就走,他难不成还敢不来?”
小秋难过得肩膀直抖,望着她说,“他的样子像要吃人,我只好撒个谎先安抚他……没想到他忽然疯病发作了……万岁爷爷,您不能让他白瞧了我!”
江跃把目光移向薛见源。
这家伙的脸像画了猫胡子,一边四条血丝对称分布。乍一看像没化形成功的猫妖。
惨萌惨萌的。
“薛爱卿,你的意见呢?”
“微臣没有异议,只是微臣乃残疾之身,委屈沈……公公了。”他硌牙似的吐出最后两个字。
平时入骨三分的各种戏都消失了,表情里只余一片干净的沧桑。
江跃一言不发凝视着他.......
过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朕可以毫不困难让爱卿变得不残疾……关键就看你有没有这份进取心了。”
——话题悄然转了个方向。
薛见源在她余音袅袅的暗示中抬起眼,“微臣愚驽,请陛下明示。”
江跃伸手拎起茶壶,往杯中倒了一杯枣茶。向其中吹一口妖气,祭了个咒子出去。
——杯中茶水立刻如熔浆般沸腾不止……
“很简单。朕不会白白对人好的。你想得到好处,就得付出绝对的忠诚。这样说算公平吧。”
薛见源顿了一会,“当然。”
江跃手指轻弹。那杯沸茶旋到了薛见源的面前。“这茶是施了术的。不烫。饮用后,你若有二心就会受到致命反噬。你可以选择喝,也可以不喝。喝了,就有不一样的人生,会很惊险也会很辉煌。不喝,朕允许你平安地离开。只是日后这种机会就不再出现了。你自己决定。”
薛见源注视着面前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