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治顾念先主旧情,有意照顾。
孙河忠厚耿直,无甚心机。
孙策则是有意拉拢,刻意迎奉。
一时间,欢声笑语不绝,推杯换盏间已然入夜。
在张卫为诸人点燃灯烛,张喜又添上了几个热菜退下后。
孙策看看时间和气氛,心中一动,觉得时机已到,故意把话题引领到敏感问题上。
“唉!”他与朱治对饮一杯后,放下空盏,长叹一声,脸上神色突然有些“没落”起来。
朱治孙河不知是计,果然上钩,纷纷不解的问道:“今日我等宴饮,气氛炙列,相谈甚欢,伯符何故长叹?”
“唉!”孙策又是一声重重的长叹:“曲阿三载,策常常想起伯父,今次至寿春本以为可以常伴伯父左右,早晚聆听教诲,可谁曾想,今日一聚,明日又要分别两地。念及于此,故长叹尔。”
朱治孙河闻言,脸上的笑意不由得也淡了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冷清。
朱治犹豫了一下,对孙策道:“伯符可与我同去吴郡,有我朱治在一日必保伯符周全。”
孙河闻言,也有些意动:“正该如此,伯符何苦要在这寿春城内委曲求全,不如一同回吴郡老家,快意恩仇来的痛快。”
孙策笑了一下:“伯父、兄长所言皆策之愿而,然策却不敢如此。”
“哦,伯符何出此言?”朱治问道。
孙策却轻轻放下酒盏,越席而出来到朱治面前认真的道:“大丈夫生逢乱世,就算上不能建功兴业,下也要保家小之安危,怎可颓老于乡野?更何况……”
孙策又慢慢踱步来到客厅门前,装作下意识的看景色组织语言,实则仔细探查了一番有无隔墙之耳。
待他确定没有宵小之后,猛地一回头用他能表现出来最锐利的眼神直视朱治和孙河:“更何况,我孙策乃江东猛虎孙坚之子。此生必要成就一番功业,方不负先父虎名。”
“伯符,你……”孙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孙策气势所摄。
朱治则是收起来先前对待子侄般的态度,恢复了刚入孙府时的恭敬语气:“不知少将军意欲何为?”
“我欲投靠袁术。”孙策语气平静的道。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孙河是第一次听到孙策明确表态准备投靠袁术,心中对孙策不由得升起一股失望之情。
朱治也是眉头一皱沉声阻拦道;“少将军不可!”
“哦。有何不可?”孙策饶有兴趣的问道。
“少将军不知,我在袁术帐下侍奉二载有余,其人薄恩而寡义,志大而才疏,好谋而多疑,残暴而无道,且猜忠、忌功、宠谗、喜谄,我因观其终难成大事心中失望,故请辞而转投太傅门下,伯符怎可去投此人?”朱治不由急声劝道。
想不到朱治果然不负其名,果有眼色,对袁术之评皆准确无误,孙策心中思绪一转,对收服其人之欲不由更甚。
他先是看看神色急切的朱治,又看看一脸认同的孙河,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让二人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伯父真知灼见,伯符不听便罢,何故大笑?”孙河见孙策好像分不清轻重一般,有些气急。
朱治也沉着脸看向孙策,也想知道孙策为何发笑。
“兄长稍安毋躁,我亦如伯父一般,深知袁术其人不堪。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便更要投他!”孙策忽然收起笑脸。
“何故?”孙河也越席而出,连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