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考已故,人死不能复生,望乌程侯节哀啊。”
任何时代皆有政治正确的标准,而在汉代,重孝则是其中特别重要的一条标杆和风向。
在这个年代,祸国殃民者有之,目无王法者有之,以下犯上者有之,但是,大逆不孝者却甚是少之。
在这个时期,若是偶尔出现一两个不孝子,那简直就和孙策后世的人咬狗一样,可是个不得了的大新闻。
而孙策的举动也如同后世的道德绑架一样,不管这些人心中如何打算,但是表面上必须要予孙策的举动以坚定不移的拥护与支持,至少口头上必须如此,满堂坐上客无不如此,仅有长史杨弘一人看着孙策的表演暗自皱眉。
袁术心中虽然也不以为然,但是嘴上必须要给予孙策照顾:“伯符勿忧,有孤在此,必可保你周全。”
但孙策却将计就计,立即揪住袁术的话不放,他闻言,猛然抬头,满脸“惊喜”之色看向袁术,那表情仿佛是一个,将渴死之人得饮之甘露,将饥亡之者得食之肉脯:“孙策拜谢府君之恩!”
“呃!?”袁术被孙策的举动惊呆了,一时之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孙策哪里肯给他慢慢清醒的机会,立时起身,激昂慨然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毁家之恨不与同世!刘表老贼,黄祖匹夫,射杀我父,毁我家庭,孙策无一夜不怨愤此恨,无一日不思报此仇。今,若府君能替策达成所愿,报得此仇,孙策即为府君呼牛作马,为奴为仆亦感念府君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这、这……”袁术面上有些难看,如果帮助孙策,必定要和刘表开战,和其自身的利益相冲突,如果不助孙策复仇,那这种被人架在道德制高点上烤的滋味可是非常不好受的。
毕竟没有一个小偷愿意被称之为贼,也没有哪个神经病愿意承认自己有病,曹操未进魏公之前可一直是以“忠兴之臣”自居,刘备没有吞并刘璋之前也一直是以“仁义之君”自名。
一直非常“好面子”的袁术,看着孙策如孩童一般“纯洁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强烈渴求,又扫视一圈皆被孙策激昂之语所“动容”的诸人,一时之间竟拉不下脸来,几乎就要答应下来。
而就在这时,却有一人轻咳一声,出声打断道:“孙郎情真意切,孝感动天,在下深感钦佩。然,兵者,国之重器也,不可贸然轻动。”
“妈·的!是哪个孙子坏我好事?”在自己几乎成功之际,被人出言打断,孙策心中可是非常气愤的,他眯起双眼看向出声之人。
只见其人一身黑袍,面无表情站立道中,正是前者之杨弘。
袁术突然得到借口,也连道:“是也、是也,伯符,此非是孤无情,实是此事重大,须从长计议啊。”
“从长计议?”孙策心中冷笑一声,同样出,进前几步来到杨弘身侧鞠躬道:“原来是杨长史。”
杨弘并不搭话,只是双手抱拳稍稍一鞠。
孙策对杨弘的轻蔑却毫不在意,依旧态度恭敬道:“长史之言,请恕在下不敢苟同。”
“哦?愿闻其详。”杨弘一抬眉梢。
“孙策虽不才,但亦知羊续悬枯、挂府丞鱼的典故,又怎敢以公器而泄私愤?”孙策显示解释了自己的出发点,然后又向主座之袁术问道:“然,若无今日孙策之仇怨,府君可与刘表和睦相处否?”
袁术思虑一番,觉得孙策所言不虚,缓缓点头,而杨弘先前只是觉得孙策仅是寻常阿谀之人,但是看到孙策思绪如此迅速,惊异之下终于开始对其正视起来。
“刘表此人名为汉室宗亲,实乃刘氏宗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