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娃娃只有婴儿大小,身上干裂,眼睛和嘴唇则是用线缝制而成,正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弯曲着,似笑而笑得令人惊惧。尤其是那两只手缓缓慢慢地划着窗户,轻而无声,留下一道道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这娃娃方子浩倒是熟悉,它身上的血是鸡血,正是他鬼婚当日亲手涂上。而涂上之时,他还看见娃娃诡异地笑了一下,由此失手,娃娃掉落在地,引来村里人一片骂声,纷纷说他两眼发昏,不敬鬼神,让他极不自在。
而他记得清清楚楚,这娃娃是在洞房带着没动,三人出来时也没注意到,更不论是带出来,可现在却出现在了车后,双手更是在动,不住地划出血痕吓人。
那娃娃还似在说话,方子浩竟也觉得一清二楚,只听他口里喊着的是:“爸爸。”
那两字没有太多轻重缓急之分,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开口呼唤,却让方子浩毛骨悚然,汗毛都要竖起。不再犹豫,他惊呼出声,叫声极其惨烈,如兔子看见狮子后的绝望恐惧。
空戒理他最近,闻声回头,想说话却没有说出口。方老头还未醒来,没有半点儿反应,那女婴突然睁开了眼,视线对着那浑身带血的娃娃,竟也幽幽地笑着。
“这娃娃好生面熟,记得你鬼婚那日我们见过,多半是那村长搞出来的鬼名堂,我当时寻思着不简单,没想到还真有一些能耐,不久前还在洞房里,现在就跟到了车后。”空戒严阵以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娃娃,如临大敌般严肃。
“莫要管他,只要威胁不了我们,它爱咋样就咋样,就算把窗子砸破了都没关系,如今先回山才是当务之急,不要节外生枝,乱了计划。”虚灵子倒是镇静,平稳着声音慢慢道。空戒闻言也默许,点点头后,只是盯着那娃娃,没有做出什么措施。
方子浩却不敢盯着,一颗心早已吓得在风中摇晃不止,干脆拽过空戒的手,眼不见心为静,把眼睛拦住一了百了。
空戒无奈地瞥了方子浩一眼,道:”一个娃娃而已,看你怂成这样,等回头有时间了,把这个娃娃抓起来,送给你当礼物如何。“
方子浩一滞,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看一眼都怕的东西拿来当宠物养,只怕每天都要提心吊胆个不停,也亏得空戒能想出来这样一个好主意,倒也新鲜至极。
虚灵子安静下来,继续开着车,跑在乡间路上,因为路太崎岖,不敢放快速度,只能匀速前行。
前行了又约十几分钟,车子猛然停下,带起一片尘埃飞扬。
“那不是白云村的村长王建福吗,大老远的,他怎么会跑来到这里?”虚灵子一眼便认出了拦路者的身份,当下沉声道。
只见本就不宽阔的路中间,一个老人静静站着,头发胡须皆白,有不怒自威之气势,手里也似攥着一物,眼神空洞,任由车子前行也未动丝毫,像从未看到一般。
白云村离这里也不远了,车子也跑了半天,照理来说,以那村长的体力不可能坚持如此之久,就算是一个壮年也不能如此之快。可偏偏,这村长就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除了两眼无神一点,没有任何疲惫之色,超出常理,让人匪夷所思。
虚灵子知道事情怪异,没有下车一探究竟,而是打了喇叭以示警告。
警告了数番,王建福也没有动作,眼睛依然空洞无神,像一个黑洞,深不见底,又深不可测。
虚灵子沉吟一下,还是决定下车,看看王建福此举究竟是要干什么名堂。正要开车门之际,王建福却动了。
他举起手里抓着的物品,赫然也是一个娃娃,和车后窗的娃娃几乎一模一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