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头将信将疑,看着马三的神情又不像在骗自己,心里一难受,“哇”一嗓子大哭起来,和垃圾场里黑色铁皮外壳机器的轰鸣声形成和声。
“你再哭,我可不带你走了啊,就让小老鼠一直咬下去吧,你的肠子都会被咬烂。”马三憋住笑。
“我我叫木铁锤,今年16岁。马三大哥,我就知道这些了”马三的话起到了作用,吓得大块头把自己知晓的全部,他的名字外加他的年龄,一股脑儿说给马三听。
“想跟我走,你得听我的话,你做得到吗?以后你就叫马铁锤,是马三的人了。”好像毒蛇悄悄逼近猎物,马三的脸愈加阴暗。
“都听马三大哥的,以后我就叫马铁锤,见到我妈了,我还叫木铁锤。”
你妈?只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现在粮食这么难搞,就是矿工也养不起你这个猪儿子啊。马三看着眼前胖成怪物一样的愣呆瓜,哑笑两声。
至于他自己都养不活,还怎么去多养个活饭量想必惊人的,马三没有多想,只要他觉得马铁锤对他有用处就好,其他的事小问题而已。
依迹努力想起来的昨夜情景,马三带着马铁锤来到了一个垃圾小山。马三盯着一个只剩半面脸的木制佛头像呆住了。
“应该是这里,没错。这不这个木佛头还在这里啊。”
本该出现的孩子没了踪影,像鬼魂一样消失了。连成一片的汗珠开始漫上马三窄小尖尖的额头,流下几道泥河。随后发了疯似的,疯狗一般四处乱嗅。
恐慌绝望中,马三又打量了一番把马铁锤卖到野兽格斗场的那个念头。马三有种神奇的本领,就算处于神志昏迷,他也能把一件物事所值的价钱算清楚,并与别人心里的底价不差毫厘。
这时,垃圾场上的机器轰鸣声明显大了一个能量级,似乎在警告还在这里闲逛的人们要马上离开。
轰鸣变成了机器嘶吼声,在持续大概10秒后,垃圾场里堆放的废弃物开始朝天空飞升,然后像波浪一样滚动着向垃圾场中心的某个位置移去,不久速度加快奔涌而去。
马三和马铁锤的脚下成了巨浪滔天的垃圾的海洋,他们一时被抛上数十米高的浊浪峰头,一时又被抛下波涛谷底,更糟糕的是垃圾开始埋上了他们的身体,片刻便能包裹了他们,不留活人挣扎的任何痕迹。
“我的个矿长伯伯”,惊吓把马三从失望中一下子拽了出来,“赶快跑,垃圾分离场开始运行工作了。妈的,非生吞了咱们不可。”
与其说他们两个人在往外跑,假如被外面的人看到了,倒不如说是他们更像奋力地往外游,像垃圾堆里长出的两条怪鱼。
马铁锤拉了拉马三的衣襟,怯生生地说,“大哥,你找的孩子是这么小的?”马铁锤一边费力地驱散涌来的垃圾,一边拿手比划出他拳头的大小。
“啪,啪!”马三随手打了马铁锤两下脑袋,“呆瓜!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嗯对,满意了吧?妈的。”马三想挣开马铁锤抓住衣领的大手,没有成功。
“他们和我一样被丢在这里,也是别的妈妈托你照顾的吗?”对于能否逃出去,马铁锤更关心起孩子的问题。
“对,是的,妈的,你饶了我好不好?求求你,放开我,我的小保护神。”
“大哥,他们在那里!我看见了,你瞧。”
要是马铁锤不松手,无论如何马三休想挣脱跑开。马三看看马上就能爬出去近在咫尺的垃圾分离池边,叹了口气,不得已顺着马铁锤手指的方向望去。
定睛看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