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被马铁锤庞大的身躯挡住,“一颗痣”站立的这一半空间顿时暗了下来,三面墙壁上爬满充溢着怒气的身影,还有深藏恐惧和邪恶的身影。
“你真的敢违背‘贼鼠帮’帮主之意?你这是要和整个‘贼鼠帮’为敌!现在走还来得及,不要学马三那个顽固不化的死鬼。”
“一颗痣”的语气流出一丝胆怯。马铁锤的巨量体型虽有耳闻,但他原以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搞不出什么事来,吓唬几句肯定会乖乖就范。
从小到大,马铁锤一次架也没打过,因为有一回在和一条狗玩耍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它掐死了,他的生母严厉地警告过他,如果他敢和别的小朋友打架,她就不要他了。
几年前生母就已经不要他,现在马三也一个人死掉了,马铁锤感觉到怒火把体内的一切都烧着了,并引燃了以前积存的怒气。
他的脑袋像个开足马力的蒸汽火车头,冒着白烟,两只眼睛瞪得血丝喷张。他听到自己浑身骨骼兴奋地发出“咔咔”的声音,附着包裹的肌肉激烈地回应着体内的变化。
一个胆子小的看到凶煞一般的马铁锤,趁人不注意一溜烟跑了,其他人则是目瞪口呆,他们还没和野兽搏斗过。
“一颗痣”到底是此次任务的带头大哥,有些胆气,定了定神,使出最恶的声调,甚至自己都觉得像是在表演,说道,
“小崽子,老老实实的,外面几百弟兄还在等着,你可是一个人,还带着只半死不活的小老鼠。”他指的是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马铁豆。
倏地,一道绿光从马铁锤的瞳孔射出,“一颗痣”心说话“不好”,赶紧边抽出砍刀,边大声喊道,“掏家伙!兄弟们,上!”
话音刚落地,伴随着一声惨厉的叫声,“一颗痣”右首一个想跑的弟兄的脑袋,被马铁锤两块儿板砖大小的手一巴掌拍裂。
“砰”!另外两个人刚转过身想跑,被马铁锤一伸手,一手一个抓住了脖子,使劲往怀里一带,两颗圆滚滚的脑袋当场撞得脑浆迸裂。
“一颗痣”和最后一名弟兄面面相觑,相互点点头,拼出最后一点残余的狠劲儿,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向马铁锤攻去。像马铁锤这样没有招式,仅凭本能“嘁哩喀喳”连杀三人的,他们是第一次遇见。
“妈的!”“一颗痣”怒吼着冲在前面,舞动刀柄横扫马铁锤的腰部,几乎是同时,另一把砍刀朝马铁锤的左小腿挥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颗痣”的刀砍进马铁锤的肉里就像掉进了沼泽,不但力道全消,而且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定住动弹不得。
而另一个攻击下盘的弟兄,被马铁锤一抬腿,一脚踩到脑袋,“咔嚓”“哐叽”,一滩血水染红了马铁锤的鞋面。
一看不妙,“一颗痣”立刻喊道,“兄弟,你就好好住着吧,老哥放你一马。”他心想,不如先回去搬救兵,回来再好好收拾这个怪物。
足能吞下“一颗痣”脑袋的大嘴紧闭,马铁锤看了“一颗痣”一眼,“嘭嘁”,一拳头把刚刚还在说话的脑袋从脖子上砸了下来。
房子里恢复了安静。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流出的血给没有几件家具的房屋涂抹上了新的颜色,显得脏乱不堪。
马铁锤把还有些米的小布袋子系在腰上,又从“一颗痣”他们的衣服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币塞进腰带,然后把他们的棉袄剥了下来塞进一布口袋系好背上,再拿被子把马铁豆裹严实了,最后拾起一把铮亮的砍刀,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楼外面飘起了大片的雪花,陷入夜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