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破败的巨木摔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吐着烟圈。
这荒芜的场景,就像是神明那端庄典雅的宫殿被怒吼着的巨人们蹂躏了一遍。
再坚强的神国,遭遇这样的灾祸,最后也只能剩下断壁残垣。
“你是哪个库洛伯家族的人?”
血赞-库洛伯慢慢把充满杀气的拳头收回,他眼睛中满是挑剔之色,认真地打量凯撒几眼,忽而急切地问道。
凯撒此时还处于心有余悸的状态,脑子一片空白,嘴巴“啊啊啊”地叫着。
或许是由于恐惧,死亡如影随形,让凯撒一时呆滞了。
也或许,凯撒对自己在孤儿院中长大这件事心有不满,根本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明明有名字,也有姓氏,但他却无父无母,甚至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任谁遭遇这种情况,都不能彻底冷静下来。
但血赞-库洛伯可管不了这么多,他仔细辨认着凯撒的五官,从头到尾打量着,没有放过一个细节。
“你的外眼睑略微下垂,眼窝内陷,脸频垂直,如刀削过,除了直挺的鼻子外,没有明显的突兀点,这些都是高卢人的外貌特质……很显然,你有一部分路路高人的血统!”
“浅黄色皮肢,刚硬的直发,鼻窄且高高隆起,唇薄,直颌,面部轮廓清晰,身材中等或中等以上,这说明你体内还有一部分白斯罗人的血统。”
“据我所知,纹章中带有荆棘花的库洛伯家族,它的第三代家主曾经迎娶了一位美丽的路路高人,而他们的孩子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为了这个家族的主干。无独有偶,第十六代家主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他的妻子是一位白斯罗人。”
“而薰衣草,紫罗兰,则是血统纯正,没有一丝杂质的南斯拉夫人!”
血赞-库洛伯一句接着一句,中间毫无停滞,越说他的眼睛越亮。
但于此同时,凯撒看他的眼神却像见了鬼一眼。
好不容易等完血赞-库洛伯说完,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什么什么眼睑,什么什么脸颊,你不会在骗我吧?”
血赞-库洛伯双手抓着自己的面甲,把这块铁片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这张脸让凯撒一阵失神,同样的黑色头发,同样的黑色瞳孔……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在飞速消逝。
血赞-库洛伯伸手抓着凯撒的黑发,手指细细撵着,似乎在感受发梢的柔嫩。
同时,他极为傲慢地抬起头来,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并说道:“我可是圣彼得学院毕业的,响当当的家谱学,血统学双学位博士,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
忽然,血赞-库洛伯脸色一变,提着凯撒的黑发,把他的头颅带到自己面前,冷冷道:“你怎么会在北方军?就算有铁血家族在一边牵制,北方军也是属于库洛伯本家的地盘,你不要命了吗?”
凯撒僵硬着脸,不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自己的身世大致讲了一遍。
阳光孤儿院的点点滴滴,成年之后到社会上没头没脑地打拼,到碰得头破血流,不得不参军,成为一名大头兵的悲惨人生,在凯撒低沉的声音中娓娓道来。
随后,他满怀期待地看着眼前冷酷如冰的男人,希望这个人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无论是怎么坚强的人,被人无缘无故抛弃,都会心存不甘,凯撒他需要一个解释。
血赞-库洛伯听完,松开了抓在手里的黑头发,他的眼睛如霓虹灯一般数次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