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山:“爹?”
既灵:“谭员外?”
冯不羁:“不是说了都躲好别出来吗!”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谭府的一家之主,而且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如今已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但就是这样,还得先跟冯不羁道歉:“法、法师,实在对不住,要不是事关紧急……我哪敢贸然跑、跑出来……打扰法师们捉妖……”
既灵看得有点羡慕。
谭云山看得有点感慨。
所以说人啊,有时候需要带点气势,气势一起来是真能震住场。
随谭员外一同过来的还有老管家和几个家丁,老管家比谭员外还长几岁,然体格健壮精气神十足,跑这一路连大气都没喘,此刻便帮谭员外和既灵、冯不羁解释:“法师们有所不知,这井乃是一口古井,谭家祖上在此建宅的时候就有,一直用到现在,井水仍源源不绝,所以它不单是一口井,也是谭家祖上留给后代的福荫。老爷刚才一听说妖在井里,就坐不住了,不管我们怎么劝,都非要亲自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形……”
既灵心中有一半了然,但又有一半疑问。
了然是因为谭府的下人已经在今晨陆续回来了,刚才应蛇的现身虽然短暂,但他们仨在井边待了这么久,定然有远观的下人给谭员外回报,谭员外得知井中有异不奇怪;疑问是她和冯不羁冲回谭府的第一件事就是严明妖仍在谭府,让大家不要随意走动,以防不测,之后发现谭云山没了踪影,这才慌忙赶过来找人,而就在这种情况下,谭员外还是一听见井里有异就不顾一切奔过来了,这还是那个连夜举家出逃的谭员外吗?这口井就真重要到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比命都重要?
相比既灵的暗自思索,冯不羁完全怎么想就怎么说:“妖在井里,不填井怎么把它逼出来?不逼出来又怎么抓它?难道一口井比人命还重要吗?”
谭员外的气息已经缓得平稳一些,但态度坚持:“妖当然要捉,但绝对不能填井。”
冯不羁恼了:“那你来告诉我该怎么捉?”
谭员外看看井口,又看看冯不羁和既灵,犹豫良久,小声商量道:“要不……法师们下到井里去捉?”
显然他也知道自己这要求提得过分,故而底气特别不足。
冯不羁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井不能动,我们俩就可以下去送死?!”手边要有个木桌,他能拍案而起……不,拍碎!
谭员外垂下眼睛,已心虚到完全不敢看冯不羁。
谭云山看得出自己亲爹这会儿又虚又怕,既怕妖怪,也怕冯不羁,可就这样,依然坚持不让步,实在不符合亲爹性格。
“老爷——”一个丫鬟由远及近,但在梨花亭处就停下了,不敢再往前靠,只隔着一些距离望这边。
既灵认出这是谭夫人的贴身丫鬟,先前见过几次的。
谭员外自然更认得,故而虽然不悦被打扰,仍没发火,只沉声问:“什么事?”
丫鬟道:“夫人请老爷回后宅,有事相商。”
谭员外不耐道:“没看见我和法师都在这里吗,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丫鬟脚下未动,神色从容,显然对于谭员外并没有太多惧怕:“夫人说了,倘若老爷不回,那就让我替她问老爷一句话。”
谭云外点点头:“讲。”
丫鬟不易察觉地提高了些许声音,仿佛想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夫人问,老爷还记得十四年前的梨亭仙梦吗?”
托丫鬟清亮嗓音的福,在场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