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崇毅见二人一见面就吵嘴,这才坐下几分钟,又闹得剑拔弩张,怕彼此面上不好看,忙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妹妹的衣服。
红豆只当不觉,心里深觉贺云钦可恶,她还没将他一脚踢开,他居然已经想着要将她踢开了。
隔着饭桌,贺云钦望着红豆,红豆也望着他,片刻后,贺云钦放下茶杯,主动打破僵局道:“虞小姐,上回在王彼得处多有冒犯,我还未正式道歉,不如今日这顿我来做东,全当赔礼了。”
红豆仰脸而笑:“难得贺先生这么爽快,怎忍拂贺先生的美意。”忙唤了伙计点菜。
一边点,一边暗想,早知道贺云钦今天肯请客,刚才就该提议去“小有天”,那地方的饭菜贵得离谱,一顿下来抵寻常人家一月的伙食,这人这么坏,狠敲他一笔竹杠才好呢。
虞崇毅心里疑惑,嘴上却客气道:“贺先生,舍妹脾气娇纵了些,不过她一向分得清轻重的,刚才想来她也是担心她玉淇表姐,言语间才多有冒犯,贺先生别见怪。”
贺云钦只笑笑不说话,俨然一副宽厚姿态,任由红豆狮子大开口点菜,只拿了根筷子蘸了水,在桌面上画道:“虞先生,你当警察三年,以往办案时,可曾见过这种古怪的凶器?”
红豆翻菜单的动作一顿,暗暗瞟向贺云钦画的那图案。
虞崇毅摇头道:“不曾,凶手似乎也不在乎我们研究这些木钉,不然按照常理,凶手通常会事先拔出凶器,怎会大剌剌地留下线索。”
“所以它必定有非留下不可的理由。”贺云钦道,“下午我会去一趟王彼得处,他那里资料极富,我到他那里找一找,也许会有收获。”
红豆想了想,转身看向哥哥道:“我们学校有个研究民间神秘事件的团契,会长是政治系的秦学锴,团契成立了好些年了,他手头上应该也有不少资料,一会我就回学校去找他,要是查到了什么,哥哥,我去哪找你?”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拟定了下午的行程。
吃过饭后,虞崇毅惦记着回警察局,一出来便嘱咐红豆道:“哥哥先走了,你自己回圣约翰,过后哥哥去学校接你。”
红豆抱着那大衣应道:“我知道了。”
等哥哥上了电车,她扭头见贺云钦仍在原地,想是在等车,便走过去,将大衣往他怀里一塞:“喏,还给贺先生。”
说罢,也懒得看贺云钦是什么表情,傲然走到脚踏车前,骑了车走了。
***
贺云钦刚回公馆,便有下人迎出来:“二少爷回来了,太太刚刚还在念叨您,眼下已歇下了,少奶奶和四小姐在厅里说话呢。”
贺云钦随手将手里的大衣递给那下人,本想让送到大姐房中,想了想,这衣裳既红豆穿过了,大姐未必肯再穿,便改口道:“送到我房里吧。”
那下人应了。
贺云钦看了看腕表,母亲刚歇下,至少还需半个小时才起来,大嫂和四妹在厅里,一时不便进去,索性点了根烟,立于台阶上,仰头看头顶的天色,一低头,忽然瞥见停在树下的那辆半旧自行车。
他盯着那自行车看了一会,下了台阶,蹲下身去,看那后座上的铁丝,越看越觉得铁丝碍眼,回头一望 ,见管事在剪门前灌木,便道:“李伯,有扳手么。”
李伯忙到工具箱里翻了一翻,找出扳手送来。
贺云钦接过扳手,将后座上的铁丝拧了,又仔细检察一番,确定再无旁的铁丝,这才打算起身。
这时贺竹筠听了下人的话出来寻他:“二哥,你回来了也不进屋,我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