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侧门驶入高大院墙,又绕了些路,楚子苓才下了车,田须无倒也尽职尽责,一直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不过这里本就是学宫,又是仅供公子公孙们出入的别院,还真没什么闲杂人等。
绕过两道回廊,进了内殿,就见公子环快步迎了上来:“大巫伤势如何了?可好些了?”
因为遇袭受伤,楚子苓是专门向齐侯请过假的,公子环知道此事也不为怪。但她并没有给人看伤处的习惯,反倒长袖低垂,遮住了双手:“些许小伤,过两日便好,多谢公子关心。”
连伤处都看不见,公子环有些失望,又飞快振作起精神:“大巫,这几日朝中传出了风声,似要污你声名啊!”
怎么污?楚子苓皱了皱眉,并不接话。
见她没有反应过来,公子环凑前少许,压低了声音:“有人说你同那田氏子有染,同起同卧,早没了贞洁!”
这话极是不雅,但是公子环面上却十分认真,似乎在打量她的神情。
楚子苓皱了皱眉,只这样的八卦,用得着专门找她密议吗?并无迟疑,她淡淡道:“此乃谣传。”
见她神色真个如常,公子环不由有些泄气,然而还是劝了声:“不管是真是假,如今大巫再居田府,怕是要被人诟病,不如搬入宫中……”
这才是公子环的目的所在吗?楚子苓立刻摇头:“吾乃田氏家巫,不可背誓。”
公子环立刻恼道:“什么家巫!明明是跟田无咎有誓,你还真不怕被人猜忌,坏了名头!”
他二人有盟誓的事情,是如何传到公子环耳中的?楚子苓冷冷看了眼立在一旁的田须无,他立刻缩了缩头,大气也不敢喘。
果真是他。不过这等谣言,跟名头又有什么关系?楚子苓此刻也觉出了些不对,沉默片刻,忽道:“公子可知传这些话的,都是何人?”
公子环一愣:“有不少啊,大巫问这作何?”
“吾前段时间刚刚遭袭,就传出这样风闻,公子不觉古怪吗?”楚子苓反问。
“啊……”公子环愣愣叫了一声,也反应了过来,“是啊,此事古怪!我倒要好好查查。那你……”
“既然公子要查,吾怎可现在离开田府?”楚子苓淡淡道,“烦请公子费心一二。”
虽然并非用的恳求语气,这也是大巫第一次对他有所求。公子环立刻兴奋起来,胸脯拍的山响:“大巫放心,包在我身上!”
这点小事,又能话多少工夫?楚子苓不愿再次久留,又说了两句,便行礼告退。离开了小院,她的步伐却一下慢了,忽然问道:“须无,你觉得传谣之人,是何心思?”
没想到突然被大巫点名,田须无愣了下,乖乖道:“肯定是诬蔑大巫啊,若是与人有私,大巫法术岂能如现在一般神异?君上知晓此事,怕也要生出猜忌……”
楚子苓足下一顿,她是听过不少大巫不能婚娶,以身侍奉神明的说法,应该跟神职人员的性质大同小异。但是与人有私,就会影响术法?当年在楚宫,别说巫瞳,那些巫婢还在巫舍中行走呢,也没人说起这事啊?
“齐国巫儿,不是多有生子者吗?”她忍不住问道,她可听说过不少这等笑话。
田须无愕然:“那些人为了私欲坏了规矩,如何能护住家宅,沟通神灵?就连我那姑母,也是终身未嫁,在家祠守贞呢。”
这可超乎了楚子苓的想象,难不成是因为贵族阶层的女巫权力太大,为了避免她们靠生育繁衍,世袭权力,才刻意做出的要求?难怪在楚地时,男觋们行事无忌,而在宋国,连巫祝这样的大巫也没有伴侣子女。
等等,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