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之症,妖邪侵体,自是不吉的,就连亲眷都要回避。那可是他的娇女,怎么变到如此地步?
还请那巫汤吗?巫汤虽然灵验,却也只能让阿元安静旬月,再次发作,总会前次更凶上几分。这是法术不够,还是巫汤未曾施展全力?公子罢也不敢定论。可是次次如此,难免伤身……
“那巫苓,又治好了几个?”忍了又忍,公子罢终于开口。
“听说又治好了三例。两个是妇人疾,一个是小儿疾。”那亲随答道。
“可有鬼神作祟的?”公子罢也没料到,短短几日,巫苓竟又治好了这么多,猛地转头问道。
“这,小人无能,打探不到……”那亲随低声道。
也是,内宅私密,岂是谁都能知的?公子罢有些沮丧,却有不愿放过这个新出现的神巫,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要不,也请巫苓过来看看?”
那亲随见他意动,赶忙道:“不若先寻巫汤,若是不成,再作打算?”
这也是个稳妥些的法子,公子罢迟疑良久,终是颔首允诺,派执事去请。谁料当人真的到了那游巫府上,见到的却是一副不善面孔。
面对携厚礼登门的公子府执事,巫汤神情倨傲,冷冷道:“公子心思驳杂,不敬不信,吾焉能驱季芈身上恶鬼?”
巫汤怎地知道此事了?执事额上汗都下来了,赶忙辩解:“岂有此事!若是不信大巫,公子又怎会派吾前来?大巫莫要听信谣言……”
巫汤摇了摇头:“此事多说无益。你且回禀报公子,吾可与那新巫一同登门,相较巫术。”
“大巫……”执事还想说什么,巫汤却不再答,把人请了出来。
执事无奈,只能回去复命。谁料听闻此言,公子罢非但不惧,反而生出喜色:“巫汤真如此说?”
“千真万确!”执事苦着脸道,“怕是有人漏了消息……”
“好!好!”公子罢却一脸喜色的站起身来,“如此也好!必要请巫苓同来!”
他心中存疑吗?当然是有的。巫汤治了那么多次,却也只能让爱女时好时坏,谁知是只能如此,还是不够尽心。这份疑虑不消,他如何“尽信”?而现在,巫汤要邀巫苓比斗法术,不论谁胜谁败,两人必然都要倾尽全力。对于阿元而言,岂不是件好事?怕只怕巫苓胆怯,不敢应战……
又想了想,公子罢嘱咐道:“此次你去郑府,要好好跟郑公孙说清楚,不可误了大事。届时吾会派御戎亲迎,以示敬重。”
执事哪还不明白公子罢的意思,这便领命去了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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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妾轻信了那贱婢,才惹出祸事……”
经过两天诊治,密姬总算恢复了些精神,见到公孙在自己房中,泪止都止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见她花容不在,凄惨憔悴的模样,郑黑肱也有些不忍,轻轻握住了密姬的手:“若是生病,可寻巫苓,何必信那贱婢?”
听到这话,密姬哭的更厉害了:“妾,妾不敢……巫苓受公孙喜爱,妾怕公孙厌弃……”
心中一痛,郑黑肱低声道:“她是巫,与我何干?莫瞎想了。”
这话让密姬又惊又喜,死死握住了公孙的手,连泪都收了些。郑黑肱摸了摸对方黑发,倒是想起了之前她衣不解带伺候自己时的情景。随他前来楚国,密姬心中也是怕的吧?否则又岂会被那贱婢乱了心智。
他竟无知无觉。也许巫苓说的不错,他是该怜惜眼前人……
“公孙,执事求见。”有亲随附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