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选仙侍以来,就没有出现过冒名顶替的现象,所以也没有人想到,今日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执事嬷嬷也并没进门,在院门口行礼道:“第二名木字仙侍送到。”
里头“铛”响了一声,仿佛是答应。
执事嬷嬷向着阿镜一招手,阿镜会意,迈步走了入内。
执事嬷嬷退后数步,下丹顶而去。
阿镜深深呼吸,进院门往内,抬头就看见正间小殿内的供奉神像。
方圭山供奉的也无非是三清四圣之类满天神佛,虽然多半长相跟阿镜记忆中的大为迥异。
然而面前这一尊,看着却十分陌生,不记得是哪位神圣。
阿镜仔细打量,突然察觉这神像却有点儿奇异的眼熟,再细看的时候,哑然失笑——这岂不是跟方圭观主秦瞭有三分相似?
她心中忖度,迈步走进正殿。
只顾细细打量,不妨将走到供桌前的时候,脚下突然踏空,身体直坠落下。
***
如同梦中。
阿镜浑浑噩噩,还未睁开眼睛,耳畔就听见一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
原本戴着的隔断已经不知飘到哪里去了,阿镜摇了摇头,慢慢爬起来。
抬头看时,见人竟然在一处极为空旷的所在,并无任何陈设,满目空荡荡的,她不记得丹顶有这样空阔奇特的屋宇。
墙壁上有些影子微乱的晃动。
阿镜举手在墙壁上一模,触手冰凉,原来竟是石壁。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从正殿坠落的,那现在……她岂不是正在方圭山的山腹之中?
“啊……”一声尖叫,仿佛痛苦,又仿佛极乐。
阿镜头皮发麻,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循着那声音而去。
脚下果然也是坚硬的山岩,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山腹里竟有回音,一点儿放出,便扩大成数倍,就像是许多人在连绵不绝的低吟一样,十分诡异。
直到拐过了一道垂落的石壁,阿镜猛地站住双脚。
原本看着清俊儒雅的方圭观主,此刻正抱着一个寸缕不着的女孩子,显然是个修欢喜禅的姿态。
阿镜虽觉着这方圭山有古怪,但却也料不到竟会看见这种情形,一怔之下,突然又认出来,这女孩子正是先前一同来到的仙侍之一。
女孩子的脸上是一副迷醉沉溺的神情,似乎真的将要升仙,但阿镜却发现她的脸色已不是当初般红润,甚至整个人都有些枯瘦灰败,那股死气已蔓透了全身。
阿镜不再迟疑,叫道:“住手!”
秦瞭对这声置若罔闻,仍是有条不紊地动作着。
那女孩子却像是听见了似的,眼珠有些木讷地移动。
阿镜觉得可怜,又觉着可厌,左右看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了过去。
秦瞭动也不动,只是那石头将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只见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啪”地将石头打落,跌在地上变得粉碎。
阿镜吃了一惊,正要再想法子,横空一道白练跃了出来,将她拦腰裹住,阿镜身不由己地腾空而起,向着秦瞭的身边而来。
与此同时,只听得“啊啊”之声惨厉响起,被秦瞭压制的那女孩子,手足乱动,挣扎不已。
秦瞭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拍,枯萎的皮囊往后跌倒,像是被抛弃了的一根枯柴。
阿镜猝不及防看见这幕,浑身发僵,忘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