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
他紧紧拥抱着臂弯中的女子,把下巴靠在李歌笛的肩头贴着她的耳朵。
似乎是想让她听得更青春,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歌笛,我很想你。”
声音闷闷的从李歌笛的耳边响起,清晰无比。
像是穿越了无尽的岁月长流,终于抵达了漫长的终点。这句简单的“我很想你”本该在很早很早之 前就说出口,可是却阴差阳错越来越难开口。而今终于说出来,只觉得心头重负终释,又像是终于完成了长久以来的夙愿,萧卓远紧绷着的神经慢慢地松开了。
可是——
“我不想你。”
李歌笛声音有些喑哑,萧卓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僵住了,心头涌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痛楚,他想装作没事的怼回李歌笛,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觉得方才这一切都变得像个笑话。只是, 当肩头被润湿时,他才蓦然惊醒。
李歌笛哭了。
他知道的,李歌笛向来都是一个坚强又倔强的女孩子。初到萧家之时,有仆人暗中为难她,去新学校同学也笑话她说话土气,甚至是在被查出不是萧家女儿时被萧雍毒打,她也只是倔强地咬着嘴唇站得笔直,无论旁人说得怎么样难听,无论被打得多疼,她都竭力保持着一个小女孩最后的小小骄傲,不愿意把眼泪落在旁人面前。
可是现在她却哭了,就像得知母亲病危后一般,她哭得绝望又心碎,眼泪把整张脸淹没,原本好看的眼睛通红,映着的萧卓远面庞被泪水悄然冲击破碎。
“你知道我和妈妈这十二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们睡过桥洞,我们在菜市场捡过菜叶子,我上不起学,妈妈给别人打工,洗了碗又去擦皮鞋,我们什么都没有,以前也是什么都没有,大不了和以前一样,我们继续过着见不得人的生活,学校里的同学也继续笑我没有爸爸,笑我是小野种。”她吸了口气,努力想笑,却只能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这是我妈咎由自取,她做小三,她十几岁时还在夜总会工作,我是小三的女儿,我也活该。可是她是我妈妈,她千般错万般错,旁人可以指责她骂她,我不会,我是她女儿,我该挡在她面前替她受这些骂,我要保护她才行。”她脸上闪过难以言说的苦痛,“我都习惯了啊,这一切都是命,我知道这就是我们母女两个该受的惩罚。”
“可是你当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李歌笛提高了声音,似乎有些愤怒:“我只是个野种,我生来就不配得到别人的同情和疼爱,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好到让我这十多年来根本就无法忘记你!每次被别人打了,被别人欺负嘲笑了,我再也没有办法和认识你之前那样麻木平常地对待了,我会忍不住想,要是哥哥在就好了,要是哥哥还在,他肯定会保护我。”
她带着哭腔,声音绝望又难过,一句一句地,让萧卓远的心尖疼得发颤,那些不堪的,他所不知道的过往从她口中诉说出来时,每说一句就像是在他的心上刺了一刀,生生的疼。
“可是你不在啊,哥哥,你不在啊,我每想你一次,就得更加痛苦地意识到这个事实。我是李歌笛,我不叫萧歌笛,我没有哥哥,不会有人来保护我帮我,我永远只有自己一人。“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想说的话却卡在喉咙中难以说出,只能紧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似乎这样才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