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去开始他就是这样现实的性格,于是理所当然地过着通讯录里唯一的女性电话号码就是自己亲娘的生活,午夜梦回时也想过,或许这一辈子都会这样孤单地度过。谁知才三年时间,他就进入了新的人生阶段——为了活下去而和非人类谈恋爱。
这个新世界大门开的位置也太玄幻了些,当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展开。
和夜明君并肩走在神洲街道, 来往行礼的信徒让纪陌回到了现实,街上不乏情侣夫妻,然而皆是男女携手同行, 像他们这样两个男人凑在一起委实奇怪。纪陌并没有空闲到可以去理会别人性取向的地步, 只是,男人和男人之间到底该怎么找爱的感觉?
壁咚吗?不可能,他一定会忍不住一脚踹开夜明君。
霸总式强吻?他又没病,为什么要这么摧残自己的身心?
小清新式聊人生?开玩笑, 和夜明君讨论人生的唯一结局就是让自己怀疑人生。
不行了, 不管是任何爱情套路一带入自己矫情之气就扑面而来, 大家就不能一起吃着瓜做一只欢快的单身狗吗?
实践经验为零, 理论基础也为零,就在纪陌思考着这玄之又玄的断袖情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作为罪魁祸首的夜明君倒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街上众人,忽地便停了脚步,“那里怎么排了这么长的队伍?”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不远处正有一条几乎望不见尾的队伍,扫了一眼队伍中的人纪陌便明白了过来,只淡淡道:“神殿中的低阶祭司为了磨练技巧,每日都会来街上免费施展治疗咒术。”
神咒对肉体伤害具有极强的治疗效果,一个高等祭司甚至能够让人的断肢重生,然而对内脏和骨骼的病症却毫无办法。照理说神殿附近城市应当不会有多少人受伤,之所以排了这么长的队伍,只是因为凡人太过相信神咒,即便大夫做出了准确诊断也不肯相信,非要让祭司再看一看才肯安心。明明连苏格的神是谁都不知道,却把和他有关的一切当作真理,当真可笑。
这样的人纪陌见多了,起初还会试着劝诫几句,后来发现他们仍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被神的光辉照耀便不再去管,正欲拉着夜明君离去,忽地便有一名妇人跪在了前方道路,额头几乎伏到了他的脚尖,
“晨星祭司,我的孩子病了,可以请您为他送上祝福吗?”
无厌将妇人周身细节放大在视野内,纪陌扫了一眼她身上褴褛的衣衫,只平静道:“仙君,劳烦施展隐身术。”
夜明君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只是一抬手二人便从所有人视线中消失,看着妇人的神情一瞬间灰败到极点,纪陌抬眼看向身侧仙君,“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帮她吗?”
“那只是伤寒,按时吃药就会好了。”
夜明君这五千年一直在研究新奇事物,医术自然也在其列,只一眼便已看明白真相。
对他的外挂纪陌倒也不算意外,这便淡淡开口:“她的袖口有药渍,应当早已看过大夫服过药,明知这是小病却仍想接受神咒治疗。正是知道排不上队伍,才会不惜冒犯我恳求白衣祭司的祝福。”
这样无意义的行为仙人委实无法理解,最终只疑惑地问:“这就是人类母亲对孩子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