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破天荒地没有嫖了就走，反而坐在他的床边，用高深莫测地眼神打量着他。被他的眼神所打扰，想要休息下片刻的艾泽文蹙起眉头，不耐地看过去。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对方轻笑出生，起身去厨房给艾泽文倒了杯热水，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药递到艾泽文面前，声音难得柔和：“吃了药再睡。”
这是睡过之后的温存吗？艾泽文讽刺地想，却也没有拒绝——对眼前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来说，拒绝并不是什么聪明做法——他接过药伴着热水喝了下去，然后躺到床上翻过身，赶人的意味很明显。
对方向来敏锐的观察力这时候就像消失了一般，艾泽文感觉到对方又坐了下来。他帮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淡淡道：“还不高兴了？”
和你在一起，我有高兴过吗？艾泽文心底暗嘲，同时不解。
他实在不了解对方为什么要用如此亲昵语气的和他说话。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之间的确有如此温馨的时候，但是后来随着政-局的动荡，他们之间早已变得不如忘昔，充斥着利用和算计。现如今，对方又用很久都不曾用过的态度对着他，让艾泽文有一种时空穿越的不确定感。
这样想着，他还是回答道：“没有，只是我很累，想要休息了。”
“累也撑着。”对方眼也不抬道。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人。
艾泽文反而觉得有点安心了。
对方见他终于不是一副要赶人的模样后，似乎终于有点满意了，抬头顺了顺艾泽文的发丝，问道：“你真的想要往医药系方面发展吗？”
艾泽文顿了顿，在是否告知对方真相的想法中徘徊了一下，最终在对方深邃的眼眸中，喉结动了动，点了点头。
对方轻笑：“那么害怕干什么？我还能不让你学吗？”
艾泽文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又疼痛起来，那种疼痛不是实质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根根骨头被打碎、碾压的痛苦从心底再次升起，慢慢地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他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对方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却也不慌，慢悠悠地从储物空间里拿出舒缓精神的药剂喂艾泽文喝下，见他归于平静后，才开口：“这不像你，过去那么多年还那么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艾泽文总觉得对方的语气中似乎隐隐带上了一点后悔——这怎么可能呢，这个男人有多么强大、有多么冷酷、有多么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男人用长达三十多个小时的折磨，让他一点一点的将这个想法嵌入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艾泽文深呼吸，握住对方的手，狠狠地捏紧。仿佛这样就能让男人和他一起感受到当年他有多么的痛。
男人似乎若有若无地低叹一声，没有抽回手，反而也握紧了他。而后起身轻轻地在艾泽文的颊侧落下了一个吻。
“不要害怕，我答应你的我不会毁约，我也不会再伤害你。既然你想要继续学习医药系，我给你再安排几个导师和一间实验室给你。”
艾泽文想，只是毁了他一次，就足够他铭记在心中一辈子。如果不是还有未完的事情，他或许早就崩溃了。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应下了男人的提议。
对方拍了拍他的脑袋：“早点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在对方转身要走时，艾泽文突然伸手拉住他，语气因为之前的□□依旧难言嘶哑：“……兰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