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做出回答，坐回到座位上后，思索良久才问：“这是他的意思？”
“是。”雅森毫不犹豫地回答，脸上浮现出一抹揶揄，“不知道是谁昨天心情不好发了脾气，今天一大早他就跑来找我问怎么哄人，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发一次脾气就能从他那里吃到甜头，你可是头一位。”
艾泽文不咸不淡道：“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他？”
听出艾泽文话语里带上的不以为然，雅森的表情收敛了些许。他仔细观察着艾泽文的每一个表情细节，逐渐严肃了起来：“你对他……不，你还没有接受他吗？”
接受？艾泽文心中不受控制地升起了一种可笑荒诞的情绪。
“我们这种关系，说接受有必要吗？”艾泽文反问。
他们之间十几年来，充满了防备和利用。说有没有动心、有没有感情，那是自然有的。
这十几年，他举步维艰，每一次遇到危险和困难，对方都没有放弃过他，带着他克服了一个又一个难关。这种被对方撑起了一片天空的感觉，艾泽文怎么可能不动心？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可是站在他们双方如今的立场上，考虑如今的局势下，谈感情、谈接受实在是太奢侈。
更何况，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立场，还有很多其他无法避免的现实。
“为何没有？”倒是雅森没有想那么多，他是个局外人，看待这个问题比艾泽文要简单许多，“你对他很重要，他也的确把你放在心上，就算现在局势未明，等以后事情都结束了，你们难道就要一拍两散吗？”
艾泽文看着他，黑色的瞳眸中平静如水，他不疾不徐道：“我没有想过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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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尔身无分文，艾泽文没有费力的就在一个小休息室里找到了他。他埋头在看休息室里配备的电视剧，只是目光并没有聚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艾泽文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没有打扰他。
两人就这样在休息室里看着电视剧，电视剧播放了一集又一集，休息室里始终没有人开口说话。
又过了许久，瑞尔才抬起头来。他侧身看到身边的艾泽文时惊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艾泽文居然在旁边，呆了一会才开口道：“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艾泽文也偏头看他：“两个小时前。”
“……”
瑞尔有些尴尬，他站起身，手足无措地看着艾泽文，半天才哼哧哼哧道：“……我们回去吧。”
说着，他转身逃也似的就想走。他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艾泽文眼睛毒，从人的细微表情动作就能猜到对方心中所想。曾几何时，瑞尔十分憎恶艾泽文。憎恶艾泽文的运筹帷幄，憎恶艾泽文的深谋远虑，憎恶艾泽文可以凭着自身爬到和他一样的地位。再后来，这种憎恶转为了钦佩，到如今，已然变成了亲情。
艾泽文是他以后要跟随的人，他用尽一切努力想要做的更好，想要帮艾泽文成为亚西尔联邦星系名正言顺的议会长。这次他会跟着艾泽文来到帝都星，议会长不看重他是一回事，另一个原因，其实连艾泽文都不知道——他是自己申请来的。
他不想让艾泽文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在帝都星里生存，更害怕艾泽文会因为意外出事，所以他不顾父亲和家族的反对，坚决向议会长递交了申请。而议会长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瑞尔十分害怕在艾泽文面前展现出自己无能的一面。
“瑞尔。”艾泽文叫住了他，他的声音不像面对外人时那种冷淡，柔和下来的他音色十分好听动人，“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