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娘哭着骂他“你大哥关牢房了, 让你去求李大人你不去, 现在还不许我们娘几个找那臭娘们算账,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那是你亲大哥”
吴二爷低垂眼帘, 手心里滚着两颗核桃, 等老娘哭得差不多了,他讽刺一笑,斜眼瞅着他老娘“这么多年,齐知县看在李大人的情面上放过大哥的次数还少吗如今他胆大包天连萧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别说我没脸去求李大人, 便是我去了, 李大人也不会为了咱们, 光明正大地得罪萧大人, 得罪满城百姓。”
他深受李大人倚重, 街坊百姓们怕他, 凡事都让着自家三分, 但在李大人眼里,他只是一条好使的狗,高兴的时候与他称兄道弟,吴家真闯大祸了,李大人才不会为他擦屁股。
吴老娘不是不懂, 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抹着泪抽搭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劳役三年, 你大哥哪受得了”
吴二爷阴沉沉道“受不了也得受,正好让他长长教训,免得他狐假虎威继续任意妄为。”
吴老娘听了,哭得更大声了,趴在炕上哭。
吴二爷这才走过去,搀起老娘道“您放心,来日方长,总有一日我会替大哥出了这口气。”
临近过年,阿贵左臂还不能干重活儿,但他脸上的淤青都消了,又变成了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少了阿贵这个得力干将,苏锦单独摆摊实在辛苦,就跟萧震借了春桃帮忙,卖了包子再给春桃算工钱。晌午之前卖包子,过了晌午,苏锦盘腿坐在炕头,专心缝制一家三口过年穿的新衣,阿彻乖乖守在娘亲身边,娘亲穿针引线他就玩九连环,娘亲累了,阿彻孝顺地帮娘亲捶背。
冯实的衣裳最先做好,傍晚他回来了,苏锦笑着叫他穿上试试。
苏锦做饭好吃,针线也好,蓝布做的长袍针脚细密,比成衣铺子里卖的还精致。
冯实喜滋滋换上。
苏锦围着丈夫转了一圈,见浑身上下都挺合适的,就让冯实先脱下来,大年初一再穿出门。
冯实一直傻笑,吃饭时嘴角都翘着呢。
萧震疑惑地看了他两眼。
冯实与他碰碗喝酒,就在萧震端碗畅饮时,冯实忽然发现,萧震穿的还是去年的旧衣,有的地方都打补丁了。冯实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晚上钻进被窝,他搂着媳妇商量“你给大人也做件袍子吧不然咱们一家穿新衣,大人太可怜了。”
苏锦掐他“你傻是不是我一个妇人,与他非亲非故,哪有为他做衣裳的道理不知道的还当我要勾他”
她打心底感激收留他们的萧震,烧火做饭都可以,唯独送衣裳,那不合规矩。
冯实挠头,小声嘟囔道“大人把我当兄弟,还叫你弟妹,咱们同吃同住,与亲的有何区别”
苏锦依然不赞成,她看得出来,萧震与她相处非常注意避嫌。
她给丈夫出主意“这样,我给你钱,你去扯布,托刘婶给大人缝制一身。”
冯实大喜,第二天就跑去买布了。
刘婶赶在大年三十之前做好了衣裳,抱过去请萧震试穿。
萧震以为是刘婶自己的主意,便问刘婶花了多少钱,他好把布钱补给刘婶。
刘婶笑道“大人误会了,布是冯实直接送到我手里的,说这一年大人照顾他们太多,他送您一件新衣裳,算是一份心意。”
萧震看眼她手里托着的深色长袍,马上便猜到,布是苏锦买的,冯实才不会这套。
真要算账的话,萧震自觉没照拂冯家三口什么,反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