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要真是小媳妇跟长嫂吵嘴,自然该认错。沈家二哥这是知礼!懂事!”
“快看!花轿到了!”
锁呐声越来越响亮!人群簇拥着新郎和后面的大红花轿来到了沈家门前!
沈家大门口立刻鼓噪起来,此起彼伏的人声都在说:
“新娘到了!”
“新娘是哪家的?”
“听说是杜老爷的侄女。亲上加亲!”
“这合适吗?”
“杜老爷是入赘,又是读书种子,杜家小姐听说也是知书达理,要不是身为女儿身,听说比她弟弟还聪明呢!”
有人笑话道:“杜家两代人都这样,家穷还非要读!杜老爷没钱读书,卖了自己入赘;杜家这回也是没钱读书,卖个女儿给沈家,好让小儿子能继续读。也是杜老爷当年倒霉没有个姐妹!”
“杜老爷可不就是倒霉?没本事!沈家花了十年的钱,他连个秀才都没中!亏得死得早,不然不知沈家还要花多少钱养他!”
沈星河听到旁边的人说沈家闲话,说他那个爹,一张脸羞得痛红耳赤!他愤怒地抬起头看过去,却找不出到底是谁在说。因为眼前人人都在交头接耳。
“星河。”沈兰柯从马上飞身而下,大步过来按住弟弟。他也听到了。
“让他们说,来,跟我一起接你大嫂下轿。”
他牵着弟弟的手来到花轿前,喜娘一看,怔了一下,想拦,又怕她说出口了反而不好,见沈星河站得偏,想着应该也没事,就高声唱道,“新郎踢轿门!”
沈星河站在旁边,看大哥面带喜色,嘴角带笑,撩起下摆,奋起一脚把轿门踢开。
他也吓了一跳!这样不会踢到里面的大嫂吗?
他探身往里看,只见轿子深,他只能看到大嫂坐着,大红色的裙摆下露出一双绣着金线的脚尖,那脚尖对着,像在害怕。
大哥探身进去,牵出了大嫂。
大嫂刚出轿门没站稳,像是要倒,他啊呀一声就想上去扶,却见两侧的喜娘早就稳稳的扶住了大嫂。
他赶紧躲开,见大哥牵着大嫂,慢慢走进去了。
沈兰柯牵着新娘,一步步走得极慢,极小心。怕她顶着盖头看不清脚下的路,宁可慢一点。
这时从里面迎出来一个妇人,她是沈兰柯的奶娘,姓钟。
她面带焦急,走到沈兰柯身边,小声对他说:“夫人不肯出来。说让你们拜祖宗牌位就行!”
沈兰柯马上说:“那怎么行!钟婶,你多劝劝娘!儿子今日娶妻,怎么能不给亲娘磕头?”
钟婶摇头:“劝了!可她说堂上只有她一个,另一边空着,还不如你们直接去拜沈家祖先!唉!”
新郎新娘都停在这里,宾客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沈兰柯只觉得手中的红绳摇了摇,他回头看,见新娘杜兰芳轻声说:“去见娘。”
沈兰柯感动道:“委屈你了。”
杜兰芳轻轻摇了摇头。
沈兰柯对钟婶说:“钟婶,我们今天是一定要给娘磕头的!娘辛苦养育我长大,我怎么能在今天把娘忘到一旁!”他虎目含泪,深情地说。
钟婶眼中一热,“好,好!我领你们去见夫人!”
在热闹滚滚的前院后方一处偏院内,沈夫人穿着一身酱色的袍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没有戴什么首饰,只在脑后插了一根旧银簪。
这根银簪,是杜老爷在年轻时送她的定情信物。这么多年来,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