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眉头一皱,然后又渐渐松开了:“原来是永乐这丫头……”他对亲妹一向宠溺,可是最近花绵的奇怪行径令他也烦恼得很。
自从之前偷跑出宫被抓回来后,这小妮子就像中了邪似的,成天泡在弘文馆里翻阅关于地动和旱灾的典籍,手里拿着一根石墨笔(注:此为纪家小姐新发明的新式硬芯笔,与毛笔截然不同,价格低廉且无需磨墨,一经面世就在大梁上下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在草纸上写写画画,还塞给他好几份什么《地动防灾救助手札》、《治旱十要》、《灾后救援与重建》的时策,让他评判好坏。
唐宣德感觉自己虽是看着妹妹长大的,但对方却变得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她明明是万人之上的大梁公主,父皇和自己都会竭尽全力护着她,为什么要考虑那些男人才应该在意的事呢?
“皇兄——”当唐宣德为此苦恼时,正主欢快地过来了,手里拎着一份字迹工整、足足有四五页的策论,“你回来啦,快来看看我这次写得怎么样?”
身着豆绿色薄纱蝉翼外裳的妙龄少女,额前一点祖母绿的宝石垂坠,莲步轻移时恍如林中仙女翩然而至,粉唇翘起的弧度更是叫人目眩神迷。
太子深吸了口气,身为兄长的底限让他选择回想自家宠妾的丰腴身姿,终于转移了注意力。
“阿——兄——”软软糯糯的呼喊仿佛羽毛在轻撩鼻翼,“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一脸认真的少女举起手里辛辛苦苦才写好的策论,双眼定定地盯着太子,想要观察他的表情。
无奈的太子只好接过了妹妹的“献策”,随手翻了两页:“嗯,很好。”
“真的吗?”小姑娘高兴地双眼都亮晶晶的,得到兄长兼一国太子的夸奖让她更有自信了,“这份《屯田论》花了我半旬才做出来呢,主要讲增设军屯商屯的事……”
“绵儿——”太子打断了她。
“啊?”讲得正兴奋的花绵眨着那双明亮的眼眸,疑惑地看着他。
“你用过晚饭了吗?”唐宣德虽然疼爱妹妹,但好不容易从一堆奏折里解放出来,显然不太想听花绵这个小女孩的“长篇大论”,“没吃的话,我先让人上菜吧。”
花绵想起兄长尚未用膳,只好收住了倾诉欲:“那皇兄先吃,我在来之前已经吃了两碗乳酪酥了。”
“乳酪积食,莫用太多。”太子板着脸提醒道,“正餐不吃,成天弄些七零八碎的杂食,下次再叫我知道了,你那小厨房的人全都搬到我这来。”长兄如父,如果说老皇帝给花绵的是无限的纵容,那唐宣德毫无疑问就是指导妹妹日常生活的“严父”。
“知道了——”小姑娘撇了撇嘴,拖长声音回道。
一顿晚膳吃得宾主尽欢,唐宣德从小带妹妹,自然清楚花绵最喜欢的口味和忌口的食物,加上两人吃饭都秉承皇家“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于是气氛一派和谐。
填饱肚子,花绵的胆子也大了几分,尝试着问道:“皇兄,我这些日子给你看的那些……你觉得可行吗?”
太子的脸上浮现出了尴尬的表情——“还算不错。”最近忙着打探二弟的事情,花绵给的那些东西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可是,这个万金油式的回答并没让少女满意:“那皇兄觉得我在《治旱十要》中提到的引流灌溉可行吗?汛期将至,要不要在南方地区设点尝试……”
“够了,绵儿。”太子揉了揉太阳穴,刚好的头疼又开始了,“这是工部官吏管的事,你一个公主瞎掺和什么?”
“皇兄……”小姑娘怔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