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可怕的是,到后来二皇子登基时,也情愿摈弃前嫌,以国士之礼待他。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好端端地,我们家为何要掺和一脚皇子之争?”纪恒是个读书人,向来秉持传统的士大夫思想,就是中庸之道,“朝中那么多大臣都装聋作哑,阿姐你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叫我送什么情报给顾大人——”
这件事发生在数月前,先帝寿宴中毒昏迷的那段时间,一度困扰了纪恒很久。
“恒儿,既然现在尘埃落定,我可以稍微给你透露一下,”纪蓉朝着弟弟眨了眨眼,“我叫你递给顾大人的密函,是关于鲁家的情报哦。”
正巧这时楼下经过的那辆囚车,就关押着鲁府的女眷。
“看到这个女人没?”她伸出手指示意纪恒往下看,“她叫鲁嫦曦,还邀请过我去参加她的赏花会,恒儿应该有印象吧?”
纪恒盯着囚车里,戴着手铐脚铐,发丝凌乱脸色惨白的女子,慢慢地点了点头:“真想不到她会变成这样……”他记得很清楚,当初这个女人还跟自家姐姐并称‘京城双姝’,现在已经狼狈得连街边的野妓都不如。
只能说,世事还真是无常啊。
“她跟二皇子来往密切,还特地在宴会上跟我示威……”纪蓉想起当时的情形,不禁失笑,“这不正好告诉我鲁家与二皇子的结盟之事嘛。”
纪恒的额头沁出几滴冷汗,他觉得这不是鲁家小姐不小心的问题,一个赏花斗诗的宴会而已,谁家女眷会思路跑偏到前朝的皇子争端上?
也就他姐独一份了。
“情报就是通过细枝末节,想别人所不能想,然后卖给需要它的人。”纪蓉拍了拍她弟的肩膀,“恒儿,你今年在翰林院只能混个不入流的编书职位,但只要搭上了顾首辅这条线,表现好一点,三年内至少能混进五品,甚至跟父亲平起平坐呢。”
“姐——这、这不可能吧?”少年脸上露出羞赧的神色,拼命摆手,“大家的资历都是要慢慢熬的……”
“那顾首辅以平民之身,十六入仕,不过十年便官居一品,又算什么?”
“顾大人那是管仲转世,这样比有失公正……”纪恒低声嗫嚅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 纪蓉勾唇,眉眼间含着无奈,“总之现在太子登基,首辅那边记着我们,在新帝面前美言几句就是莫大的好处了。”
“上次见到顾大人,他与我闲话了几句,似乎发现了情报不是我跟父亲撰写的,”纪恒有点迟疑地看着亲姐,“我实在隐瞒不过,便稍微透了点你的事。”
“无妨,反正功劳横竖都会记到汝阳侯府上。”
纪恒回忆起当时身着官袍、温润如玉的顾青,心中忽然一动:“姐,顾大人今年二十有六,听闻尚未娶妻,且一向洁身自好,是京中难得的青年才俊——”
绿裙女郎挑了挑眉,似乎理解了弟弟的意思:“恒儿,你这是想给姐姐做媒?”
“阿姐……”少年见她脸上并无任何闺中女子应有的羞涩,不由得急了,“你已经拒了父亲说给你的好几门亲事,我知道像阿姐这般容貌与智慧兼具的奇女子必定不甘嫁给普通人家,也只有顾大人这种万里挑一的天纵之才,才能与您琴瑟和鸣吧……”
“等等……”纪蓉想说点什么,却又被对方打断。
“阿姐先听我说,此次谋逆案若是没有你的情报在前,就算是顾大人也会感到棘手吧?更何况他还特地找我确认情报的出处,若是知道这全盘都是阿姐在操控的话,或多或少也会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