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就能因一皇商二十年前的一句戏言就将其下狱,现在更要处处小心才是,荣国府到底是离开权利中心久了,连一些忌讳都不知道、不在乎了。
这场宴席一直吃到了三更时分才散去。之后林如海父子二人在客院内休息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才离开。
到了门口与贾家众人告辞后,林如海率先上来车,林青正打算坐到后面的一辆车去。就听到林如海掀开车帘说道,“不必到后面去了,与我坐一辆车吧。”林青心知是林如海有事吩咐,依言而行。
谁知到了车里,林如海却在闭目休息。林青只能跪坐在一旁、心中思索是何处出了错。等到了车马行动起来,才听到一句,“非她不可?”
这没头没尾的,林青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坚声回答:“是,非她不可!”林青对上了林如海猛然睁开的目光,毫不避退。
“你该明白,贾府没人能给你助力,就算是最出色的贾珠也不行。何况他们家不仅是没能力,也是没心的。”贾府的捧高踩低没人比林如海更了解。他有权势时,就是一封信,贾政都会放在心上。他无权势时,姻亲关系也只是打秋风破落户,能离多远离多远。
林青并不说话,在贾府住的这几年,他的感受比林如海更多,但他不在乎这些。
“以我如今的位置,说公主、郡主是妄想,但是其他的大家闺秀却是不难的。只要你愿意,无论是谁我都能舍了脸皮给你求一求。”无论是荣国府还是贾宝玉本身都不足以让他满意。
“父亲以为我会踏上仕途?”林青笑了,“是因为府试之前的那场谈话?”林如海当然疼爱林青,但他也在意林家的传承。
“我是改变了心思,不愿意没有保障之力,可也不是愿意出将入相、为官作宰的。节后我就会去明心书院接着读书了。”林青没有说明白他的想法,可不愿意踏上仕途这一点已经足够林如海愤怒了。
“你该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句脱口而出。
林青无意激怒林如海,又轻声解释:“父亲,你知道我的性子,如果我真的进了官场才是祸事。不是他人被我的行事激怒,联合起来对付了我。就是我自己看着朝廷的‘制衡之道’,抑郁而终。不会有第三种结局。”林青平复了情绪,之前宝玉的事使他沉郁于心,现在才会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说话才会不管不顾。
林如海看到林青服了软、又听到此言,也心软了下来。他也是被贾家前倨而后恭的做派惹怒,才会在今天失态。之前的一个月,与贾政同为朝廷官员却从未遇见,而大房是连姻亲之间拜访的帖子都不回话。现在却是处处体贴、事事周到。明明早有预料,可到了真正将世态炎凉揭开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林如海想起了贾敏,明明连她都对兄弟失望了,自己是如何抱有期望的?心下一声叹息,又怜惜地看着林青,到底是自己失职才使他养成了如今目下无尘的性子。
“你不进仕途,如何保护自己?这世上向来是刀俎鱼肉没个消停的时候,我不愿意你成了鱼肉。”
“我的想法是桃李天下。”林青还是说出了这件事,这件事正是府试之后他想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