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弟子,听说是苏州的小三元?少年英才呀,他比起我孙儿也就大一两岁吧?”陪着苏溪来的是他的爷爷,口中说的是“少年英才”,动作却是拍了拍苏溪,他很得意。
胡院长哈哈大笑,好像很高兴:“大一岁,比不得苏溪的小三元,还是苏溪更出色。”他似乎并没有听出老人拿林青作梯子的意思。而林青保持着沉默,神色不变,但苏溪还是稚嫩了些或者说也认同这个说法,当下脸上就露出了傲色。
胡院长看着林青的反应觉得很满意,这世上有些话是不必在意的。老人对于胡院长的回答也很高兴,一时花花轿子人人抬,双方谈的更尽兴了。
来回的寒暄几次过后,老人提起了当年,“想当年你一入朝为官,就分在了我的手下,那时你可没有现在的好脾气。”他摇了摇头,很是感叹。林青听到这已经明白了苏溪应该是眼前这位老人教养大的了,二人一样的倨傲。
按理说苏家要送孩子拜师,该是平辈相交才对,来的应该是苏溪的父亲。但结果却是祖辈,这难免有几分倚老卖老的嫌疑。双方之间的关系,也应该是师长与亲人,却又提起上下级,这可不是有诚意的做法。果然胡院长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如今我这个孙儿作了些诗,可要劳烦你指导一二了。”苏溪上前几步,将诗作双手奉上,神情颇为自傲。胡院长接过那一叠子诗作,真的当做表面意思的指导起来,到了最后也不提收徒的事。
胡院长的做派让苏家祖孙急切了起来,慢慢放下了架子,但最后还是失望了,院长始终没有松口。只是苏溪到底不甘心,一意孤行的要留在了明心书院读书,想看看林青到底比他好在了哪儿,老人想到苏湖、赵拙也在,虽然担心苏溪年纪小无法照顾好自己,但还是同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溪课上课下一旦有机会就想着压过林青一头。林青做过的事情,他必然要跟着做一遍、林青未做的,他一定自己先做好了再去挑衅林青,只可惜最终的效果并不好。苏溪的动作让苏湖越发尴尬,拉着赵拙几次劝阻苏溪都不行后,对着林青连番道歉,林青不在意这些,可他自己放不下,自此之后苏湖索性避着二人行走了。
苏溪的脾气在一直失败的情况下是越发的差了,书院里近乎人人都知道他与林青关系势如水火。
但同窗看戏的居多,并无人出来圆场。苏溪的脾气差又因为年纪小、学识好,常常以此贬低他人,这得罪了书院里的不少人。但他还是有朋友的,比如致力于找刘仙麻烦的孙班、刘迪,除此之外就只有与林青是一个院中住宿的老好人张关时常帮他一把了。
这日林青走在林荫小道上就被突然出现的苏溪拦住了:“我知道有一个人在暗中找你的麻烦。”他声音中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满溢出来,有人想拿他当木仓使,也要看他愿不愿意。“我还以为你只有朋友呢。也对,你这人脾气也不如何。他们说我恃才傲物,但你也算是个清高孤傲的,一般人入不了你的眼,能叫别人不说你是非就已经很难得了,怎么可能处处得好。”苏溪的心情十分舒畅。
“找我麻烦的这个人难道不是你吗?”林青微笑着说道,他并不在意苏溪的评价。而至于苏溪所说的那个人,他已经有了大概的推测,但一切尚未确定还是谨慎为好。
林青一直没有放松过,苏溪的到来反而让事情更顺利了。这些日子接触苏溪的人,与那些人共同的交集,他都已经查清楚了。但这并没有必要让苏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