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尖刚拧起,两片炽热的唇便倏然贴来,吮去了沁出的血,酥麻感瞬间宛如野草蔓延,将耳垂被穿透的锐痛覆盖。
涂山恒并未留恋,薄唇一触即离,短暂如蜻蜓掠水:“这是尧族和山海图并称的圣物,由历代大巫所拥有,具备辟邪之效,只要殿下时时刻刻佩戴着,那妖物便不敢再来侵……侵扰殿下。”
“你又救了我。”谢泉耳垂上还残留着涂山恒嘴唇的温度,半边脸都又烫又麻,略感慌乱地移开视线,连自称“本王”都忘了。
“谢谢。”
最后两个字轻如风中柳絮,却一丝不差地飘到了涂山恒耳朵里,涂山恒唇角提起浅浅的弧度:“殿下打算如何谢我?”
谢泉微愕:“你——”
当初在山神庙里的时候,分明是他说……
向来清冷高傲的凉王微张檀口,露出讶异的表情,竟有几分香软可爱。
周围的紫萸香仿佛忽而浓烈到了令人心惊的地步,涂山恒喉结一滚,猛地转过身:“我说笑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涂山恒?你怎么了?”
“我无碍。”涂山恒嗓音沙哑得古怪。
他背对着谢泉,看着下面顶起的小帐篷,剑眉稍蹙,良久才道:“这次救了殿下,尧族与烟枝亏欠殿下的,便还完了,再过几日,我便离开胤国,回南荒。”
身后罕见地沉默了一刹那,涂山恒心底隐隐期待谢泉能挽留自己,只要他开口,他就愿意为他逗留。
可谢泉却道:“保重。”
……
凉王殿下买回来的鲛人一夕之间失踪,他却未派任何人去寻找。
据传,那日凉王的卧房内有打斗过的痕迹,还发现了一床一地的明珠,盛起来足有好几斛,凉王一颗也没留,让人通通扔了。
关于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凉王府的仆役们私底下议论纷纷,各有说辞,知道真相的唯有凉王的护卫连霄、贴身婢女汀兰和几名当晚守在凉王院外的侍者,却个个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之后凉王大病了一场,三天三夜闭门不出,休养了许久身子才慢慢好转,重新坐在轮椅上,被汀兰推着出了卧房。
一次得月楼的林公子前来探望,见鲛人不在,随口问了一句,凉王当即变了脸色,命人将林公子请了出去。
自此,府内再无人敢提起“鲛人”二字,久而久之,也就渐渐淡忘了。
入秋,段月怜来凉王府走动的次数越来越多,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她和凉王彼此情投意合,渐入佳境。
秋末冬初,凉王上书请求皇帝赐婚,希望能迎娶禁军统领之女段氏为妻,皇帝气得撕毁奏章,摔了一个曜变天目盏、三个翡翠羽觞,砸了御书房里的缠丝玛瑙花瓶,七天后方才下旨,圣旨上只一个字——“准”。
大婚之日,盛京下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凉王府上下披红挂彩,红与白相碰撞,色泽鲜明得刺目。
终于从觥筹交错的婚宴上脱身,谢泉被侍者推回婚房中。
鸳鸯帐暖,红烛熠熠,绣着并蒂莲的床褥上坐着他凤冠霞帔的新娘,谢泉对侍者道:“你下去吧,这有月怜。”
“是。”
侍者离去后,段月怜将谢泉扶到床边坐下,端起合卺酒递给他:“夫君。”
凤冠的金链轻轻摇晃,辉映着她美丽动人的容颜,谢泉觉得自己刚才喝得太多,此刻仅仅是看着她,便已经有些醺醺然了,接过酒杯同她交腕饮尽。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