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卢柏依旧对梦中“从缨”遭受的折磨心有余悸,他将自己的手臂大大的舒展着,希望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从缨那一段冰冷的过去,他紧紧地抱住的从缨的腰,死死地埋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不同于梦中冰冷的温热,几乎被从缨火热的气息熏腾地眼睛发酸。
“不要怕。”卢柏的目光既惴惴又坚定,就像只明明受了惊吓却要努力保护同伴的小兔子。
从缨的心顿时软地一塌糊涂,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将自己温软的嘴唇贴合在卢柏干燥的唇上,目光柔如春水,“我不怕。”
没有人可以再让他害怕,整个世界除了怀里的这个人,没有谁,可以再让他害怕。
病房外
沈毓看着面无表情的王立之,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的神色,“立之···”
王立之毫不犹豫地转身,好像身后的病房是一只择人欲噬的猛兽,他平静的眼睛下是近乎癫狂的厌憎与恐惧,他不敢靠近从缨,就算在一个空间里呼吸也会颤抖,哪怕看着这个人将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步步拖入情爱的陷阱,可他却只能像是个懦夫一样,转身就走,“毓···毓,”王立之停在了医院门口,看着女友的眼睛里一片惶恐,嘴唇苍白而颤抖,“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一刻他几乎无力到憎恨自己,可是从缨就如同他心魔,靠近就会被恐惧吞噬,除了远离,根本别无他法。
沈毓看着王立之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心疼,可她知道,除非远远离开了从缨的生活范围,否则王立之早晚会有一天被这种与日俱增的恐惧折磨到疯掉。他恐惧从缨已经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当年的场景,而是随着时间的增长,将“从缨”变成了他所有恐惧的集合体,就算现在告诉他当年的从缨没有杀人,恐怕王立之也依旧不会减少半分对他的惧怕。
这种深入灵魂的恐惧已经根深蒂固无药可解,从前王立之远离从缨自然不会有问题,可如今从缨明显就要和卢柏在一起,他们的生活圈早晚要重叠,而这一天一旦到来,那么,王立之就真的要疯了。
沈毓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汽车,忽然间觉得心里万分疲累,她已经守护了王立之多年,但王立之却从来没有办法从阴影中走出。
她开始累了,也…隐约有些厌烦。
沈毓其实是个很强势的人,只是因为她所在的家族太过守旧,所以她只要是个女孩,就永远不可能接触到沈家的权力核心。
女孩儿,对沈家来说,永远只有联姻这一样用处。
正因为这样,从前家里对她和王立之是乐见其成的。
可随着半年前那一场变故,二十多年来她不断催眠才能接受的现实突然有了改变――
一夜之间,她成了A,而唯一的弟弟却成了O。
父亲不可能让身为O的弟弟再继承家族了,而自己却一直有野心也有能力。
从那天起,父亲就开始暗示他会将沈家交给自己,而唯一让他还在犹豫对就是她和王立之的关系――
两个A拥有孩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王家又是绝对不接受科技手段繁衍子嗣的家族。即便沈毓放弃继承家族而选择和王立之在一起,王家也绝对不会接受现在的她。
这一切,沈父几乎是摊开在女儿的面前了,他很明白的就说,“小毓,你和立之已经是不可能了。”
上回她去王家时就隐隐感受到了王家态度的改变。
一语成谶。
“立之,要不,我们出国去吧?”沈毓真的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了了,她的对家族的野心和对王立之的爱每时每刻都在心底拉锯着,而王立之又渐渐变得不像从前她爱的那样,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