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缨就是这样的人。
“你···你说什么?”从亨喉咙干涩,嘴里发苦,几乎张不开嘴巴。
“我答应了卢家要“嫁”给卢柏。”他的语气没有半点改变,甚至在说到“卢柏”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下意识就放软,语调也变得更轻柔。
但是他话中透露的信息却让从亨和从夫人无法接受。
从夫人甚至第一时间就站起身,神色哀恳地拉着从缨的胳膊,脸上是满满的请求,“我们去和卢八夫妻谈,你不要去卢家好不好?”
从亨也很快就跟着说,“是啊,现在年轻人结婚也不说是嫁不嫁的了,我和你妈妈当然是赞成你和卢八儿子的婚事的,甚至婚礼我们也可以让你们去卢家完婚,可入赘的事,我们就不要提了好吗?”
从缨淡定地从从夫人手中抽出胳膊,声音平淡没有波动,“我并不是从家属意的继承人。”
一句话,就让从亨和从夫人的脸色变得雪白。
从亨立刻就对诧异的从绘喝道,“滚回你的房间去。”
从绘也被哥哥这个突如其来的话炸的脑袋发木,一时间满脑子昏沉,下意识就往房里跑。
从缨看着弟弟跌跌撞撞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讽意的微笑,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够穿透人心,“有什么不好说的,从家可不会要一个精神病做家主。”
从夫人已经承受不住,捂住嘴巴低泣出声。从亨的脸色也铁青,攥紧的拳头青筋直露,“不要说了!”
从缨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动容,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勾了勾唇角,“实话而已,我们心知肚明。”
这是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亨要紧牙关,才忍住在儿子冰冷的目光中没有避开眼睛,只是声音的颤抖仍然暴露了他内心的虚弱,“我们不会看着你···,”他似乎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句子,但目光闪烁间却不知如何说下去,声音透着疲累和无力,“我们会让你一生无忧。”
从缨的笑容更冷,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戏谑和冷漠,“哦,A市的几家公司,”又看了眼依旧泣不成声的从夫人,“还有母亲嫁妆里的集团股份?”他歪了歪头,像是计算了一下,“倒也能值不少钱,足够让我丰衣足食了。”他在说到丰衣足食这四个字的时候加重了一下语调,从夫人听他说完这句话,哭得更厉害了。
作为从小培养的继承人,被抛弃后的弥补就是丰衣足食,哈,听着有些荒谬不是?
不过从缨在疗养院的第二天就考虑到了这一天的到来,所以他的心里没有半点波动,毕竟长达二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接受一切,可对于一直欺骗着他的从家夫妻而言,直接血淋漓地将他们内心的想法暴露出来,还真的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不说出来,大家可以潜移默化,一说出来,那可就真是剖心挖肺了。
“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从夫人第一次失态地在别人面前放声大哭,扑在丈夫身上哭得直不起身,就像是要向谁恕罪,又像是为什么后悔。
可回应她的只有从缨的一个无动于衷的眼神。
从缨甚至还有闲心分出注意想,有点难看。
也许是镇定剂用多了,他从疗养院回来就变得有些麻木,外间的感官对他而言从觉着隔着一层,从缨不着痕迹地转开眼睛,根本懒得看从夫人已经哭花了的脸。
“我们答应你。”从缨的冷漠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如果不是要念着他们还是他的父母,恐怕他就直接这么做了。这种情况下,说不说不过端看从缨的心情,显然他现在心情不错,可若是再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