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那姑娘瞧上去那么可怜,陛下怎么还能在那笑话人呢?
对上小姑娘惊疑不解的目光,郑衍知她误解,立刻把笑意收敛了。可不能被小姑娘当成是个冷血又会幸灾乐祸的皇上。
正好傅德永向他示意,郑衍点了头,对阮青杳道:“走,下去看看。”
看看这个把小姑娘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全都夺走的人,要玩什么花样。
那姑娘得允许后进了舫舱,因冷而不停发着抖,裙角也拖了一地水迹进来。
一双迷茫且带着得救后存留的惊慌目光,出现在那张清美素面上,令谁瞧过一眼都会驻停目光,并且心生疼惜。
她就以她最勾人最有把握的一面,强压着快要勾起的嘴角,看向面前坐着的皇上。
谢他的救命恩情。
可她尽管卯足了劲施展,谢过后半天,却都没听到皇上的声音。心中疑惑,不由再看去。
却是一股比身上冰冷更甚的寒意,通过皇上看来的视线,如针如刃,一下子刺进了她骨中去。
她猛地一哆嗦,心中退缩畏惧油然而生。
阮青杳没在看郑衍,就见那姑娘突然发抖,身子在颤,声音也颤,两片冻紫了的唇也不断地上下碰撞。眨一下眼,便有水珠顺着发鬓滑过苍白脸颊往下滴,好可怜,她一个姑娘家看得都不忍心了。
阮青杳想过去,但好歹还想起来边上立着尊大佛,迈出的脚停下。大佛还没发话呢,她也不敢擅自跑开去。
“陛……关公子。”阮青杳转头,想说这姑娘冻成这样,再这么下去要得病了!她刚病过还没多久呢,知道有多难受。她得先换换衣服收拾一下啊。
然而话突然停滞嘴边。
皇上听着那姑娘谢他,也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目光神色冷冷淡淡生寒。严肃,威严,冷漠,拒人疏离,高高在上。像极了她以前曾猜想过的帝王模样。
阮青杳心生疑惑,刹那间对他有了几分陌生感。因为这样的皇上,她都没见过。
她见过的皇上,亲和,爱笑,也不冷淡,话虽不多,但是很好说话的。
阮青杳突然转头,郑衍神情未及收敛,就发觉小姑娘愣在那里了。
若真是只小动物,肯定毛都立起来了。
料想兴许是他刚没控制神色吓到了她,忙展颜对她一笑。小姑娘稍对他亲近了些,可不能给吓远了。
阮青杳眼前恍了下,立马转回了头去,偷偷按按胸口。心里在想是不是长得好看,笑得好看的人才能当皇帝。
陛下冲她笑笑,她一时都忘了刚刚在想的是什么事了。又听他允了,心里还记挂着面前的可怜女子,赶紧走了过去。
“没事了别担心。你全都湿透了,不能再捂着了。”阮青杳见她厚厚斗篷积了水,灌饱了像是拉着她人在往下扯,轻声安抚着她,并帮着去解了斗篷系带。
没了撑力,斗篷一下就砸了下去。
而阮青杳看清她里面的穿着,手僵在空中半晌忘了放下来,只见她厚厚斗篷裹着的里面,竟穿得十分单薄。裙裳轻薄丝料绵密,眼下被水泡湿了,薄薄紧贴在她肌肤上,衣料通透里面若隐若现。
阮青杳明明也是个姑娘,她有的她也都有,可还是看着看着,沉默着,微微红了耳朵尖。
其实她也知道,这两年望京城的姑娘们都爱美,不喜欢臃臃肿肿的感觉,喜欢大冬日里也穿得少又单薄。好像为了漂亮,一点都不怕冷似的。
她就不这样,多冷啊,冻坏了又要病划不来。天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