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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山凝
,直到铁门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缓缓推开,景砚清癯的身影才隐隐显现出来。他身着宽袖玄衣,头戴玉冠,后头跟着个子矮了一截的乔玉。

    门口的太监纷纷跪拜,而几个侍卫因为现在铁锈最厚的地方,无处落膝盖,只得退后一步,稍慢了些跪下。

    景砚瞥了他们一眼,忽的转了个方向,朝一旁走了过去。

    那两个守门的侍卫瞧见了双黑色的皂靴停在面前,忍不住僵了僵。

    景砚定在那一处,迎着风咳嗽了几声,长眉微挑,抬脚朝那日下手的侍卫用力踹了过去,似乎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对本宫心有不敬,才连跪拜都这么不成体统吗?”

    这一脚正踢在心窝,那侍卫向后一跌,脸色煞白,没忍住吐了口血,又迅速磕了个响头,“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景砚慢条斯理道:“那便是没学好规矩,你在这里当了许久的差,是本宫的错,没教好你。”

    周围鸦雀无声,连同那数十个太监都瑟瑟发抖。

    他眉目低敛,微微一笑,慈悲至极,“拖下去,打折了腿,既然学了这么久都学不成,看来这腿是不中用的,也不必要了。”

    说完了又顿了顿,特意多叮嘱了一句,“骨头都敲碎了,不许医治。”

    那侍卫已吓疯了,想要去抱景砚的腿求饶,却又被一脚踹开。

    景砚的目光如刀,冷淡地落在那一群太监身上,“怎么,本宫是使唤不动你们不成?”

    那群太监如梦初醒,急急忙忙行动起来,拖着那侍卫下去了,走出去很远,惨叫声都不绝于耳。

    景砚的脚步放慢,偏头对乔玉轻语,“小玉害怕吗?”

    乔玉抿着唇,趁着没人瞧见,捏住了景砚的衣角,偷偷去勾他的手指,又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小梨涡,声音压的极低,“不害怕,我知道殿下是为我出气。而且,出了太清宫,殿下就又要受累了。外面全是坏人,殿下不要害怕。”

    景砚眯着眼笑了,将乔玉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嗯,不害怕,有小玉在,我不会害怕。”

    到了仙林宫,景砚只略看了一眼,元德帝的口谕就到了,说是要景砚去共进午膳,一叙父子之情。

    景砚听了,也不着急,叮嘱了个嬷嬷,先去御膳房要些糕点鲜果和补汤回来,盯着乔玉都吃完了,再将寝宫收拾出来,服侍他睡下。

    他本想摸摸乔玉的脸颊,到底忍住了,只是留了一句,“等我回来。”

    仙林宫离大明宫不远,小太监领在前头,不多会就到了。

    景砚走进大明宫,里头灯火通明,六年未见的元德帝正坐在主位,朝景砚招了招手。

    他与景砚的记忆不大相同,太瘦,眼神无力,连气势都撑不起来,如日薄西山。元德帝似乎高兴极了,连问了景砚这些年来的日子,又亲自替他夹菜,景砚一一作答,看起来父慈子孝。

    最后,元德帝长叹一口气,挣扎良久,才不得已道:“当年,陈家谋逆,你母后也曾想刺杀朕,父皇虽舍不得你,但迫于朝臣压力,才将你囚禁于太清宫,这么些年,你可曾怨过父皇?”

    景砚放下筷子,不动声色道:“从前,年幼不懂事是有的,可后来就明白了,否则儿臣又怎么能在太清宫平安度过六年。”

    元德帝站起身,很欣慰似的,“你一贯懂事,明白就好,从此以后,你就要入朝办事,该多学些东西了。”

    景砚多咳了几声,低头领命。

    元德帝不再多言,他居高临下望着景砚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心中只有冰冷,仿佛从前并未与陈皇后有什么深情厚谊,曾经互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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