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帝大怒,这还是天子脚下,就发生了这种事,连秋收都未完,直接让大理寺的人带着那贫农回了宫,估摸着最多后日,就能审出个所以然来了。
这不仅是一桩贪污案,其中更牵扯到了冯家的事,以元德帝阴沉的脾性,肯定会将这件事交给景砚来办,还会借机多给他些权柄,挑拨两个儿子,让他们斗得更厉害些。
景砚不缺暗地里的东西,只是这些暂时都不能摆在明面上,得借着能见光的壳,才能正大光明的使出来。
锦芙有些想劝他,毕竟大局为重,却被景砚打断了,才不过片刻,他已重新想了个对策,“没什么,孤不去宁河,便让景旭去,他去了才更有意思。”
冯家是景旭的外家,也是他的依仗,他会想尽办法隐瞒下这件事,可元德帝已经知道了,到时候看到景旭交回来的结果,更显这个二儿子手伸得太长,最后与景砚去的结果殊途同归。
景砚摆了摆手,让锦芙下去了,恍恍惚惚想起乔玉嘴唇的味道。
他舍不得乔玉,一如往常,舍不得乔玉哭,舍不得乔玉难过。
可这次乔玉的难过,景砚却没办法了。他可以强迫那两个太监,制造出一个模糊的假象,可那不是乔玉想要的,知道了会更伤心。
虽然方才他说让景旭去最后的结果也没什么两样,可到底是不一样的,景旭是个活人,即使没脑子,也不能完全照着景砚的控制走,不会有景砚亲去的稳妥。
可他并不把这件事看得多重,顶多以后再费些心思。
归根究底,大约是因为景砚生平只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二是护着乔玉。
景砚生性内敛,越重要的东西,越要放在最心底,旁人都碰不到的地方。那些东西可以慢慢拿,总是在那里,不必着急,可是乔玉却不同,他一时片刻都放不下。
景砚看了会折子,眼前总是晃过乔玉的脸,便收拾了一下,带上笔墨纸砚去了寝宫,在床边搭了桌子,边看折子便看乔玉。
到底,到底是美色误人。
又过了几天,宁河的事果然被翻了上来,那日元德帝本打算指派景砚去的,却先被人上了奏折,说是景砚已经二十又一,早过了加冠的年纪,却因为身在太清宫而错过了,到现在连个字也没有,如今出来了就很不符合规矩。正巧景砚的生辰将至,不若补办一场加冠礼,也堵上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元德帝思量了片刻,他是最要脸面的人,这种事不得不同意,暂且想将宁河的事摁下来,景旭却自告奋勇,要将这件事揽过去,叫朝中百官看看他的本事。
元德帝一挥手,皱着眉同意了,他也想试试这个儿子的心,到底放在谁的身上。
宫里张灯结彩,为景砚加冠的事忙碌了起来,消息传回了仙林宫,乔玉听宫人们说这都是因为元德帝的重视,喜滋滋地高兴了好久,同景砚道:“殿下知道加冠的时候要取个什么表字?我知道殿下的每一个名字,这个也想比别人先知道。”
他的眼睛黑亮清澈,溢满了渴求,仿佛比旁人早知道一刻,就多一份亲密似的。
景砚摸了摸他的鬓角,不经意地碰到了眼角那一处敏感的皮肤,漫不经心道:“我还不知道,元德帝没空,也没心思替我取表字,大约会让从前的太傅替我随意取一个。小玉不知道也不打紧,不过是个表字,以后也不会有人用。”
乔玉抿了抿唇,他知道表字是很重要的,大多代表了父亲对即将长大成人的孩子的殷殷希冀,却没想到元德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