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挨子弹, 别说子弹了,这大概是他成年以来第一次被打。钻心的痛从手臂的部位传出,痛的他脑袋都快麻木了。
这他妈的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但是他们现在在逃命, 没有什么思考人生或者抱着手臂痛呼的时间, 冬兵直接拉着他没有受伤的右臂按照他的指示到达了车库内, 加西亚被塞进后座, 冬兵则在前座简短的问:“目的地。”
“我给你指路。”加西亚道,他咬住牙齿,但是被痛的脸色扭曲,冬兵看了他一眼,将车侧小框里的杂志裹成一团塞到了他的嘴巴里。他用力的咬住,才感觉到疼痛的程度轻了那么一点。
但是他还是得将书拿出来时不时的指路, 他们到达了加西亚父母年轻时候住的公寓, 这栋公寓处于城郊, 当时因为交接权的问题没有卖出去,现在还归在加西亚死去的父母名下。
冬兵将车开进了垃圾堆里避免被发现,用几张纸板遮掩住了车的形状特征, 他才和加西亚一起上到了公寓内。
“你知道怎么买药品吗?”加西亚问冬兵, 冬兵皱起眉。
“好,你不知道。”加西亚捂住脸, 接着还是给了冬兵一张钞票, 道:“你去楼下的药店找坐在玻璃柜子后的人, 把钞票给他, 把我给你说的那些药品的名字说出来。拿到药品然后离开, 懂么。”
“懂。”冬兵道,他立刻下了楼,几分钟后便带着药品上了楼,此时加西亚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头脑晕眩。
他没有发出什么指令,但是冬兵似乎一看见这些药品就知道怎么用了——这是自然的,他也应该知道如何处理伤口,再怎么厉害的士兵也不可能一直不负伤。
在子弹被从肉里夹出来的那一刻加西亚甚至咬不紧卷起的书本而惨叫出来,但是冬兵立刻将其重新塞进他的嘴里。加西亚有一刻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当场昏倒,但是事实是他的痛苦一直持续到了伤口被包扎好的最后一刻。
包扎好之后他躺在地上,感觉头发昏,他应该是发低烧了,对于什么事物的感知都不太灵敏。冬兵把他挪到了角落里,在加西亚的身边抱着枪坐着。
当加西亚从一会儿昏迷一会儿清醒的状态中脱离时,天空已经暗了下去,就算是知道自己发着低烧并且伤口一直疼痛不断,加西亚也明白自己必须下去买点吃的,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冬兵立刻警惕起来。
“我去买点吃的。”加西亚道,“你在这里等我。”
冬兵没有回答,加西亚也没有追问,他再次上来的时候一只手上捧着一杯热腾腾的东西,另一只上拿着个三明治。他把那杯热腾腾的东西给了冬兵,道:“你吃这个。”
看见冬兵看着他没有动作,他继续道:“这是米糊,你从我接手开始就再也没有吃过固体食物,估计以前也没有吃过,现在不能立刻进食。先吃米糊缓一缓。”接着,他用那只完好的手拿起纸袋中的三明治,开始吃起来。
“这么久没住了,也不知道热水还能不能用。没有热水壶我只有从超市里借点热水来冲米糊,我待会儿去看看浴室还有没有热水,要是有的话把你身上洗一下,你身上的血有点多,我的外套都快遮不住了。”加西亚开始絮絮叨叨,他感觉已经有挺久没有这么正常的说过话了,“还有你的头发,里面全都是血和灰之类的。你会自己洗澡吗?”
冬兵挖米糊往自己嘴里喂的动作停住了,他看着加西亚,思考会儿后道:“那和清洗是同样的意思吗?”
“哦,所以你就是不会了。”加西亚道,“我看过那群人清洗你,直接拿冷水冲,认真的?真的把你当做一件东西了?不过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