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过了多久,就见元娇哼着小曲儿悄悄摸进屋来了,小李氏已然熬不住睡下,却还记挂着事情,睁眼问道:“他可同意了?”
元娇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甜蜜:“他说今儿晚上回去就同他母亲说去。”
“要趁早,不能等你肚子大了再出嫁,那样以后平儿没脸做人。”小李氏盘算着:“却也不能太早,必要等选秀的事情有了着落才行。”
元娇也不理她,自己拆了被子睡下了。
到了次日,果有一个半梳着头,穿着粉嫩襦裙,眼窝黑青的半老徐娘来了替元娇说亲,她一进门便是笑,小李氏本就不情不愿,觉得自己一个王妃女儿就这样落入寒门,待她便也淡淡的,那徐娘笑道:“免贵姓徐,名媚娘,是刘有的干姐姐,今托他相请,才来说这门亲事。”
小李氏看她来路不正,又一开口就是干姐姐,更觉不喜,但如今元娇肚里有了货,忙着出脱,便也支应了一句道:“我是没有不愿意的,就看他家如何开口了。”
徐媚娘笑着掰了手指头道:“我干娘是最慈爱不过的,嫁妆也不要多,三十二抬仅够了,既是贵家小姐,丫环要陪嫁两个,婆子最少也得一个,干娘那里是是个半眼盲,长年不爱起炕出屋的,去了要能端屎端尿,不能是个这也不干那也懒弄的,偷奸耍滑的干娘最是不喜。”
小李氏见她没完没了,截了话道:“那聘礼了?我家十六七的大姑娘
,她姐姐如今当着王妃,也是要三媒六聘的。”
那徐娘又笑道:“如今刘有仍是个贡生,明年还要殿试,等放了榜,自然是一等一的进士,中了进士,便是皇帝家的家臣了,以后还能少了元娇的诰命夫人,到时候只怕干娘都要靠边站了。”
诰命夫人小李氏就不图了,四品的淑人却还是有想头的,她若不为图这小子是个贡生,怎么可能应下来,就叫元娇找人落了胎,也不会便宜他家。
“不……要三媒六聘。”炕上的孟源忽而便开了口道:“饶他是皇帝,娶我姑娘也要三媒六聘。”
徐媚娘这时才见炕上还躺着个人,故作惊慌的道:“叔叔怎的不起来,是病了吗?”
小李氏本还要跟这徐媚娘搬缠一番三媒六聘的事,见孟源要插嘴,本能的便要与孟源唱个反调,是已便高声道:“聘礼什么的,不过是个心意,定好一月好娶亲,嫁妆我却没有那么多,咱们各自省俭一点,我出十六台嫁妆,丫环婆子只怕也备不了那么齐全,到时候看着那里有小丫头卖一个来跟着也就成了,你们那里就聘礼随心好了。”
这番话气的孟源在炕上揪着被子捏了又捏,因他早已瘫了,在这家里没有他说话的份而,越要说一句,小李氏为了堵他的嘴,反而还要把事情办的更蠢一份。
要说如今这嫁女儿,嫁妆是越来越高,女子出嫁,竟是要掏空全部家当,就这样,还动则翁姑不喜,丈夫不爱。早些年不过略备些家当,媒人说合便能成婚的,如今为了多一二十抬嫁妆,许多男子到三十岁上还不娶亲,就为一次能娶个身带三四十台嫁妆的夫人回家。当年孟珍出嫁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轰动一时,现在京中贵女,人人出嫁,都能有这份嫁妆,是以元娇的嫁妆,确实是薄的不能再薄了,况且,这刘有不论怎么说都是个贡生,等他考了进士,便可入朝为官的,到时候便能有收入,元娇也就能做官夫人了。
小李氏这样想着,便风风火火置办起嫁妆来。
皇宫里,元秋入了延福殿正门,递了牌子,那丹墀上的女官便唱道:“外命妇清王妃求见!”
不一会儿,内间一位身着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