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泛疑她,但她说的一本正经,况她也确实问过一个西跨院的丫环杨氏去了何处,又回过六里居,她脚步又快,孟泛前脚到,她便到了这里,要在这一点时间里做这么多事情,仍能不慌不喘,倒是不像。
蒋仪见孟泛眼神中的疑滤渐消了,便仍是敛衽道:“二舅父与祖母慢聊着,仪儿过去抄经了。”
她正要告退,就见徐氏扶着王氏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徐氏道:“二哥竟也在这里,这倒好了,既人全了,就不必再四处叫了。”
王氏坐了,徐氏唤丫环们进来添水,亲替李氏与孟泛王氏几个奉了茶,方才站在李氏下首道:“三哥家如今竟是越发没规矩了,元娇也是这孟氏族中的女儿,她竟不闷不哼就订了门亲事,说过半月就要成婚了。”
孟泛点头道:“我也听说了,不过是个贡生,听说家下一空二白的。”
王氏笑道:“三弟家的倒是惯会偷奸弄巧,把个小的,黄毛还没褪掉,就送入宫中去了,元秋担着好大的风险,亏是圣人信任她,才能把元丽弄了出来,如今还叫她去给皇子做奉仪。”
孟泛道:“方才我也正与母亲商量着,三弟离府多年,按理也该能自立了,这回等三姑娘亲事做罢,就将他家每月的月银取了吧,这一注钱,以后就送到母亲这里来,叫她有个体已。”
徐氏一清早起来四处游说,口都说干了,正是为了孟源头上那每月的十六两银子,如今孟源一房如此讨了大家厌弃,况两个女子俱已成年出嫁,他家也该自己能立起来的了,徐氏省了每月这注银钱,自己也是好大一笔节余。
那知她黄雀在前,李氏却螳螂在后,先把孟泛拉到方正居来,把这一注银钱弄到了自己这里。她这半日竟是白忙活了,想到此处,肚子里气的肠子都绞到一处去了,偏此时王氏还斜捎了眉眼盯着她,又不能发作出来,便只得挤出笑来道:“如此正好,母亲这里也该存些体已儿的。”
王氏见她说完,笑着回过头,去看别处了。李氏原本存着蒋仪的一千八百两体已的出息,如今又有了这每月雷打不动的十六两,加上自己原来每月的二十两,竟是财婆了,想到此间,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次日孟泛也携天佑去了杨府拜会,孟宣仍在养病,徐氏言道要回趟娘家,一清早也雇车走了,府中王氏是惯常不出门的,蒋仪也只在李氏这里抄经,快中午时,就见大门上的婆子在方正居门口探头探脑,青青叫小丫环们把她叫进来问是何时,她也不说,只说要见老夫人,蒋仪听了便也搁下笔走了出来道:“莫不是外间来了客人?”
这门上的粗婆子,本是不该带到李氏身边去的,但问她她又不肯说,只要必得要见了老夫人,青青与蒋仪就只得带了她进去,李氏早听见外面喧嚷,见这婆子面上猥猥不振欲言又止的,便问道:“是什么事情,既有难处就此刻说呗。”
那婆子看了左右,李氏便叫青青带着两个小丫环出去了,这婆子见人走了方才道:“门上来了个年轻女子,说是咱家二爷在蜀中纳的妾,二爷带到半路上没仔细盘点给落下了,她自己打听着跟来了,要我进来报于老夫人。”
孟泛才来,杨氏就携女归娘家住着,这其中就有些不明意味。蒋仪忆起先些日子杨氏言语间露的踪迹,心中点头道,怕孟泛真是在外惹了这样的事情,否则杨氏那样沉稳有度的人,不该耍这样大的脾气。
她见这婆子说话摭摭掩掩,心道她必是从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