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盘算良久,又叫孟宣到李氏面前哭了许久,说了些蒋仪坏了名声不好嫁,不如叫英才娶了的话,见李氏面上松动了,徐氏忙又私下教了英才许多如何行事的法子,便派了英才来上房。
英才早就爱这姐姐长的漂亮又性子温柔,他如今也是半大小子,因常为先生的妾送些柴米,那妾是个退了役的老妓子,先生不过是她想寻的个落脚处,心里自然还是偏爱年轻后生,见英才长的虎背熊腰便成日的撩拨他,是以这英才也是十分知人事了的。他见福春站在蒋仪身旁直愣愣看着自己,竟是如看贼般,就大声道:“福春儿你去给小爷端杯茶来,小爷要在这里好好与姐姐聊会儿天。”
蒋仪在这上头吃过亏的,那里能不警醒,英才虽年幼样子却是长成了的,况且徐氏专有些歪招,前些日子因孟泛父子被抓,她着实蔫了些时日,这些日子却整日到上房来,不是今日端样点心就是明日特特熬盅汤的,与孟宣两个走的好不勤快,蒋仪虽不往别处想,但却不能不妨,她搁了笔叫住福春道:“外间有的是没事干的小丫头,随便叫一个端碗茶来不就行了,元蕊妹妹病了许久没有好,我这会子要过去看看她,元春你陪我去吧。”
说完,在她家常的萌葱色夹毛小袄上套了大棉褙子,笑着对英才道:“三弟既是喜欢看我的字,就在这里坐着多看会儿,作学问最是要清静无人扰才好,我叫丫头捧了茶来,便不许她们过来呵噪你,你且慢慢在这里学着,可好?”
有才那里是为了看她写的字,那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如蜂如蝇,他多看两眼都要头晕,不过是为了蒋仪而在那里强撑着,见蒋仪这样说,推了炕桌跳下炕来道:“如此正好,我也要去看看四姐姐,咱们一起去吧。”
蒋仪实在无奈,也只得同他一起出了房门。青青扶着李氏也正从院外走了进来,李氏身披上披着一件棕熊皮的罗汉衣,混身热气腾腾的,见他两个自屋中走了出来,笑道:“好孩子,如今要去那里转转?”
蒋仪行礼道:“因四妹妹一直病着,孙女想前去看看,正好三弟也想一起去。”
李氏看看英才,见他虽肤黑粗燥,也仍是贵家子弟的样子,再看看蒋仪,虽元秋给的这褙子宽了些,也是惯常成婚妇人才穿的,但她身形高挑皮肤白净,也是一派贵气,有孙子孙女如此娇生生的站着,便冲淡了她许多因儿子遭贬谪而生的愁闷,忙挥手道:“那你们快些去,到了那里叫元蕊多少吃些东西,她很不该如此,她父亲不过是遭了贬,不定皇帝那一日想起他,又能起复了,为这生病很是不值。”
这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孟泛说惯了,李氏便也拿来糊弄自己的借口,若为政见不合而贬,自然起复有期,普天下皆是皇土,一个贪官就好比普通人家养了私吞主人财物的奴才,主人又何以会饶了他,如此看来,皇帝倒比寻常某些富户员外的要厚道多了。
蒋仪与英才两个到了西跨院,因杨氏在临窗大炕上坐着,便唤了他两个进去。两个进去见孟泛也在,一同见了礼,杨氏指着远处一张圈椅让英才坐了,又叫蒋仪坐在炕沿上,教她替自己打几样花样。
孟泛此时坐在正中的八仙桌旁的圈椅上,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