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钦州今年也不过三十岁,但在十五岁的少女心目中,三十岁的人已经算是老人了,况且那日陆钦州送蒋仪回府时,元蕊也曾在后间扫过一眼,见他一脸长须遮面很是吓人,此时更替蒋仪不值。
但很快她就忘了这些事,两人走到向阳处,元蕊见那残雪下还隐着一抹绿意,忽而便笑道:“今年似是正月初三打春,明年定然暖的早,说不定三月都能穿单衣了,到时候姐姐出嫁,我就可以穿我那套绿箩裙。”
蒋仪陪她转了一上午又送她回了西跨院,在门外遇见了荷荷,从袖中掏出一角碎银子道:“今儿晚间叫你干娘到我那里来一趟。”
荷荷虽应了,却执意不要那碎银,推道:“小姐这又是何必,跑腿是奴婢们的本分,那能次次要您的东西?”
蒋仪还要再让,她已经跑远了。
这一日阖府大扫,孟宣未归家,徐氏院里也静悄悄的。李妈妈晚饭后寻了个空儿来了方正居。蒋仪已等了她多时,早支了福春去大厨房烤火吃饭了。
李妈妈显然也听说了陆家前来提亲的事情,进门便掩了门。蒋仪让她坐了又递了茶,才道:“妈妈是知道当日我在绣坊见过那陆编修,说个不害臊的话妈妈也不要笑话,当日他曾亲口允了日后就要来这孟府提亲的话,虽我也没将那话全当真,而他过了这两月也一直未来提亲。但是昨日……”
李妈妈当日在窗边守了半宿,蒋仪天擦黑跳的窗子半夜才回来,她此时只当蒋仪当日已与陆远泽暗渡了陈舱,当下便惊的站了起来道:“姑娘莫不是与那陆编修……”
她见自己声音有些大了,忙又压低了声音拿双指比划了,蒋仪会意,忙压了她手道:“那倒没有,妈妈但可放心,仪儿尚未嫁人,万不敢做出那种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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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李妈妈复又坐了思忖半晌道:“既然陆中丞能叫府里的管家婆子们前来相看,又要了八字,陆编修那里定然未曾与他提过你们的事,只不知他是有事耽搁了还是另有所属。”
蒋仪道:“正是如此,我当日虽是听信了他的话,却也并未全信。如今既中丞前来提亲,二舅父已经替我答应了,看二舅父的意思,他是十分愿意促成此事的。若此事真成了,我嫁到陆府成他叔母,要与他频繁相见,怕他脸上过不去,若他那里能想办法断了这桩婚事我也没什么意见,只这话还须得劳烦李妈妈去趟翰林院,亲自知会与他。”
李妈妈应了道:“既是如此,明儿我托个空儿再去趟翰林院,看能不能碰到陆编修。”
蒋仪仍是塞了一角银子到李妈妈手里道:“你既去了,若那里有什么喝茶避寒的地方,索性多呆一会儿,务必要守到他亲口告诉了他才好。”
李妈妈应了,起身告辞了。
蒋仪在窗前坐了半晌,翻开本经书来,亦是神思不定,索性合了书上床睡了。
次日晚饭后李妈妈又来了,蒋仪掩了门便问:“妈妈可遇见陆编修了不曾?”
李妈妈摇头叹气道:“我从清早就去,看着翰林院开门,一直到晚间他们关门时都未见着陆编修,因此我便到那门房上打问了,门房道陆编修约已有两月不曾去过翰林院。”
蒋仪道:“若有两月功夫,那正是咱们去绣坊前后的事情。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她与李妈妈两个相对无言半晌,仍又取了一角银子来递于李妈妈道:“这又得劳烦妈妈再去趟五丈河陆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