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他正怀抱美妾同被而眠。突然窗外响起了陌生男人的声音。“陈大人,东厂厂督王公公有请。”
美妾吓得失声尖叫。
陈镐的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陈镐慌忙披上衣服开门迎接王岳。
王岳笑眯眯地抬起手,替陈镐整整衣服,重新系上腰带。“陈大人是提学官,仪表还是要讲究些的。”
陈镐脸色煞白:“谢……谢督公提醒。”寒气从脚底直窜脑门。他回忆上任后的种种,除了喜欢参加商人们的宴请,没有贪污渎职。东厂为何找上门?
因为士子游行示威?
那可是太上皇点名同意的。他没法反对!
“大明商贸频繁,商税与日俱增。商贸给国库带来了大笔税收。但朝廷缺少算学方面的人才。于是,陛下想把算学添加在乡试、会试、殿试中。山东是文萃之地,陛下想先在山东推行。”王岳和气地说,“陈大人是提学官,您多上上心。”
算学属于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中的‘数’。国子监也有专门教授算学的。但大明的科举重八股文,很少会有士子专研算学。
陈镐被吓了一通,第二日便通知山东各州学、县学,加开一门算学。教材就用一千多年前成书的《九章算术》。并把算学加入岁考之中。
《九章算术》出名的难学。士子们呜呼哀哉,头疼地投入算学的学习中。
声势浩大地示威游行没能把陛下激出来。潘举人没让人继续搞下去。
没人在背后声援,山东的士子游行,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100金的广告白花了。”潘举人有些心疼。陛下的脾气阴晴不定。田公公也猜不到陛下是生气,还是躲在暗处看热闹。
潘举人正和管家抱怨:“陛下也不去寿山给泾王上香,天天待在登州府衙不出门!陛下连紫禁城都待不住,怎么就能待在登州不走了呢?”
陛下不走,登州被东厂、锦衣卫、布政使司、卫所几方盯着。他们找不到偷偷出海的机会。天气转暖后,水师的巡海会越来越频繁。晚些日子出海,就怕返回时被发现。
管家分析道:“或许陛下是在登州拖延时间。京师失踪了一百多位士子,还都是官家子!陛下回京,少不得会被丢失孩子的官员们打扰。”
“也是奇了,一百多个大活人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对陛下来说,这些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各个又是大爷脾气。陛下扣留他们干嘛?”潘举人想不明白。
朱寿一脸憨笑地走来:“他们家世尚可、模样俊俏,是联姻的好对象。他们能帮大明维系睦邻友好。”
潘举人长大嘴巴不敢置信。思考了半晌:“还真有可能。陛下此前一直提让官员和草原联姻的事。小九,你怎么想到的?”
“不是俺想到的,这是别人的主意。”朱寿坐在太师椅上指天发誓。
他只是跟张忠提了日本的局势,大明对日本金银等重金属的依靠。张忠就想到了这个主意。
张忠曾经是白莲教的军师,一肚子阴损的主意。尤其是对官员、权贵极为了解,善于团结失去一切的流民。也不知道京师的权贵们被他玩成了什么样。
管家脸色一沉:“目无尊卑!老爷没让你坐,你也敢坐!别以为老爷看中你,你就能吆五喝六了。”
潘举人脸色阴沉。蹬鼻子上脸,抬举了几次朱小九,他就敢自顾自坐到他的右手边。以为他还是武将之子吗?
朱寿傻憨憨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