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后堂看着,收养契约白纸黑字,状若疯癫的主家潘举人也签字画押了。此次过堂无任何争议。
朱寿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把潘府和五十亩田转到胖子名下吧。其余的……抄家。”
“陛下!”潘举人痛哭流涕。
“您老也当了朕一些时日的养父。我们之间也算有缘。”朱寿笑道:“朕答应放过你的孩儿,一定不会食言。科举规则改了,就算你认罪伏法,不影响你的儿孙参加科举。只要他们有真才实学,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潘举人面如菜色。
他的儿孙若真有出息,他也不会参与走私,把女儿、孙女们嫁到高门做妾。并让儿孙在京师置办产业。
他从寒门一路爬上来,无法接受后代重新成为泥腿子。举人有免税权、免兵役徭役,有的是人争相投靠。颗一旦他故去,在科举上一事无成的儿孙们,只能吃老本。
没有官面上的势力,家产越多越容易招惹祸害。地方官员若有害人之心,光凭徭役一项,就能破家。
“可怜天下父母心哟”朱寿啧啧有声,背着手给远在京师的便宜老爹打电话。
便宜老爹让他别瞎折腾。
“父皇,连水都要保持流动才能活,何况人?祖制放在国朝初期是好的,不代表在一百年后也是好的。就像天下间很多事没有对错,只看是否符合当权者的利益。”
朱寿在电话里一本正经地对弘治帝说:“大道理孩儿能给父皇讲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能让阁老们挑不出错。”
“可儿子想对父皇说句心里话:天下人都要求皇帝公正严明,他们自己做到了吗!”
“孩儿都依法治国了,天下人凭什么要视律法如无物!”
“认为有钱买个奴仆伺候没错。为什么不让朝廷先把庶民不可蓄奴这条改了?!想要钻空子,就得做好被秋后算账的准备!”
弘治帝气得扔了话筒。
“诸位爱卿教的好,把这臭小子教得能说会道。朕说不过他!诸位爱卿看着办吧!”弘治帝撒手不管了。
……
众人死死盯着杨廷和。
杨廷和一肚子的冤屈无处可说。
“让各地停了收养契约,官府暂不受理与之相关的家产分割。召集各部商议修改对应的律法。”杨廷和苦着脸说。
刚升迁的刑部尚书洪忠掐着手指盘算了一会:“陛下给我等看了一场依法治国的例子。陛下是在暗示取消免税权也依照此法吗?”
所有人若有所思。
刘健不动声色。陛下又不是傻。会让官员们制定攸关他们自身利益的律法?
阁老们并不知道,登州酒醋面局的掌事太监田逵被东厂的人抓了。
保国公不关注养子争家产,只关心潘府的现状。联系不上田公公时,他整个人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