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垃圾堆找来一大堆旧家具,拆了木板生火,天气太冷了,死了也就没有这烦恼了。屋里总算暖和一点了,一张旧沙发还能用,除了脏,坐着也不错,挺舒服。可可随着我坐在沙发上,我跟她讲起我见过的第一个鬼魂,说我和她拥抱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她,可可不信,试着抱着我,而我却感觉抱着一团空气,她则可以轻易穿过我的身体,穿过墙壁,像是她不存在一样。也许因为她没有太多挂念,元灵的力量没有那么强烈吧!
后来,她跟我讲起了我们现在的学校。最初,那里是乱坟岗,除四旧的时候全部平掉了。建厂挖地基的时候,挖到一个石门,来了一支考古队,住了几天,便关上又埋了,就在我去过的那个小仓库底下。由于胆小,那道石门她从来没有进去过。
厂子建起来后,发生过一些怪异的事情,也没有死人,也就是忘魂野鬼弄出的小动静,消息被封锁了。直到后来,接两连三的有女工失踪,再也瞒不住了,直到惊动了公安部。公安部派过一个工作组来厂里侦查了几个月,女工依然失踪。后来接到上级指示,厂子就关了。
学校买这块地皮也就是因为便宜,但事隔多年,知道以前事情的人也不多了,这笔交易就算是达成了。
窗外北风肆无忌惮的吹着,有点茫然。
胸口有点冰凉,一摸原来是千亦的吊坠。忽然想起了沈教授,于是赶忙翻书包,沈教授留的那张纸条还在,决定明天去找沈教授归还千亦的吊坠。
这是这座城里著名的文科大学,尤其考古系更是享誉全国,是这个领域名副其实的老大。关中的黄土埋过数不清的帝王将相,随便那里建筑工地开挖都可能挖出文物古物,考古不拔尖才会是怪事。
学校已经放假,门卫接到沈教授的电话便放我进来,考古系的大楼不难找,在最显眼的位置。沈教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比起上次见面,他老了许多,胡茬肆意生长,脸上没有血色,像刀削一样的脸颊比上次见到刚加消瘦。头发灰白,眼神空洞。见面也不觉生份,握手后他带我来到他位于三楼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大,四周的架子上陈列着残缺不全但看起来年份久远的古物,一张大桌子后面一整面墙的书架上慢慢的塞满了书籍。最边上有一扇小门,慢开着,里面是个小卧室,看来沈教授平时就是住在学校这间办公室兼宿舍里。
“没想到您是考古学的教授。”为了打破尴尬,我先说话了。
沈教授把倒好的茶水推到我面前,扶了扶眼镜:“千亦没告诉过你吗?”
“没……没有。”因为我是农村出来的,所以千亦很少在我面前提她的家人,也许是为了照顾我那可怜的自尊吧。
“我从这所学校毕业就留下来了,一直到现在。”沈教授说着,看看窗外,高大的梧桐树树顶刚好神到三楼,叶子已经被北风吹的铺满地面,只有干瘦的树枝还在。有几只黑色的鸟停在哪里,底下的树杈有他们刚刚完工的鸟巢。
“那您放假也留在学校啊!阿姨呢?”其实这句我不该问。
沈教授无声的哭了,没有声音的哭泣更加让人觉得苍凉。片刻,沈教授擦掉眼泪,重新戴好眼镜说:“不想回去,家里空荡荡的,在这里起码还有它们陪着我。”他指的是那些他研究的古物。
“这个是千亦的吧!”我从怀里的口袋掏出那串玉石吊坠,递了过去。
接过吊坠的手开始颤抖,泪水再次越过镜框映在脸上的黑色印记,顺着泪沟从下巴滴在桌子上。突然吊坠吧嗒一生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