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雀大街有黑火药爆炸,有人趁火打劫,想引发混乱,到寿王在太白居遭人下毒暗算,再到朱雀门楼亲卫中惊现刺客,险些要了皇帝的命。可谓层层设套,一招连着一招,无不阴、狠、毒,招招都是要人命的绝招。而就像贵妃曾经分析过的,这些事若论起朝中将会最得益的人,答案都指向一处。
可这事每个人都有思量,却并无一人有胆子直接说出来。太子之前在城楼的表现较寿王差多了。当时城楼上除了皇室的成员,还有政事堂几位阁老与六部主事,所有人都看到了。
好巧不巧,一直低调的,只活在人们口耳相传的传说中,那位病弱的,随时都可能会早夭的寿王就这么以英俊潇洒的容貌,冷峻犀利的剑招和严守于皇帝身前的英武之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经此一事,寿王就算再想藏拙也不可能了。太子表现不佳时偏他又这样出色,太子又怎么会不生嫉妒,不生怨愤,不对这个以前忽视的弟弟产生警惕之心呢?徐蔚这样想着,若太子真的对寿王生了戒心和妒意,那么那个背后黑手所设计的这些连环套路,也未必就全数失败了。
“当时殿中阿旻,阿昀,十七都在,朝中三位阁老也坐着,我瞧皇上脸色不好,估计是对太子起了疑心。我是想劝来着,可是这么多人在,我又怎么开口劝啊。”皇后一脸庆幸地拍了拍桌子,“幸亏啊,这时候你们猜谁来了?”
太后捶她一拳:“都这时候了你
还卖什么关子,直接说。”
皇后嘿嘿一乐:“顾氏来了。也不知黄允那老家伙怎么守的门,居然连声通报都没有,直接就让她走了进来。她进来就说了一句话。”
皇后停了停,挺直身子,目光睥睨,仿着贵妃的语气语调:“一屋子蠢材,不过是北戎使的上不得台面的诡计。你们这些爷们有工夫在这儿疑神疑鬼,不如赶紧的调兵调粮,加固各关的城防。北戎或是鞑靼,就要跟咱们开战了。”
徐蔚捂着胸口小声惊呼出来。
太后倒是十分镇定,点了点头说:“原来是从北边儿来的。这就说得过去了。”
徐蔚以前也都是闭了府门过日子,对于朝中之事从来没上过心。至于边疆的局势,她只知大齐立国至今二十余年,北边有鞑靼,西边有羌戎,羌戎因为内乱分成了北戎和西戎两支。北戎从西北草原向东迁移,与鞑靼争夺牧场水草,又时常南下侵扰大齐边境,被他们称之为“打草谷”。所到之处,男丁全被杀死,青壮妇人和婴儿则被劫掠回部族以充实人口。至于钱粮布帛,甚至民家的铁锅锄头都被他们抢走,可谓寸草不留。
原先北戎是被西戎赶到北边来的,战力实力并不算多强,可是他们出了个很强势的汗王,实力不强就去抢,把别人的东西都划拉到自己碗里来。
鞑靼是马上部落,人人上马为兵,下马为牧民,民风尚武彪悍,北戎初时并不是鞑靼的对手,便将主要劫掠的对象放在中原汉人身上。
那时前朝政事腐败,文官勾心斗角,武将拼命揽财,武备废驰,军中多是老弱疲鄙,北戎人南下过关斩将,如入无人之境,边境被抢的十室九空。北戎靠着吸中原汉人的血,慢慢强大起来,与鞑靼也可分庭抗礼。
直到先帝举事,历经十年建立了大齐,前朝殇帝自尽,萧皇后带太子北逃,原想投奔远嫁鞑靼为阏氏的小姑子安定公主,谁想半路被北戎人劫走。北戎汗王见萧后貌美,便收留了她和当时年已八岁的太子。
萧氏一心想为先帝复仇,因北戎汗王对她极为宠爱,便日夜在他耳边描述中原繁华,江南美景,鼓动北戎南下入侵中原。于是便在先帝立朝的天授元年,北戎南侵,与齐军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