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怪他没有上前保护父皇,他不是不想,而是一时被吓着了,身体不受控制动不了啊。
您是我母亲,难道您希望我冲过去,被刺客一剑杀死?
太子坐在空荡荡的书房,一手撑在书案上,一手捂住了口,后背微微颤抖着。
江四德轻轻带上门,对身后捧着茶盘食盒的内侍们摇了摇头:“过会再来,让殿下静一静。”
……
与此同时,顾筠跪在皇帝的面前:“陛下,您让我去吧。”
皇帝被他缠得头疼,破口骂道:“不过就是下了你的同知职司,你那么大怨气做什么?这是要跟朕赌气?北戎是什么地方,也是能任你来去的?你个毛还没长齐全的小子,快滚回你自己家里去,少在朕这儿歪缠。”
“陛下!”顾筠抬起头,“现在的局势您也清楚,咱们再放任北戎下去,迟早会等到北戎挥兵南下。以前咱们是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他们的野心,便不能不有所行动。陛下,放我去吧。给我两年,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能在北戎扎根钉子,将他们死死钉在草原上。”
“此事没得商量。”皇帝振衣而起,“北戎朕是要派人过去试探虚实,但那人不能是你。十七郎,你安心在京里待着。过阵子,等上元节的事情消下去,朕会让你重掌锦衣卫的。”
“陛下!”顾筠还要求,皇帝已经转身离开了。
站在一旁的寿王上前,把顾筠拉起来,反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你太心急了。”
“不是我心急。”顾筠叹了一口气,“你昨儿也听贵妃娘娘分析
时局了。我觉得她说得对。两军对阵,制敌以先机,主动权才能握在咱们手中。更何况,你也看到了,北戎人的手能伸得那么长,伸得那么深,朝中一定有人与之勾连,这人的权势地位还小不了。”
“阿昀,我不是急,我是怕啊……”顾筠皱着双眉,“我怕外敌未靖,内贼又起。介时少不得又一场大乱。”
寿王微垂着头,想了很久,才慢慢地说:“可以前,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说的是记忆中的前世。
三王之乱后,他瘫在床上,母妃跃井自尽,父皇重病,隔年的上元节压根没有灯会,也就无所谓北戎人的混入,没有起乱子,也没有朱雀门的刺杀。
那时候他在床上生不如死,母亲没了,父亲不敢见他。他也听不到什么朝堂上的消息。
但他的最后三年里,并没有北戎南下侵犯中原的战事发生。
可是现在,这些不曾发生过的事,全都发生了。
顾筠抬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寿王醒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回到了关雎宫,见到贵妃娘娘时,她没有在合香,也没在看书,反而是穿了束衣的衣服,袖子拿布带扎紧,正在院子里舞剑。
寿王自小便时常见母亲舞剑,可这宫里除了贵妃心腹近侍和他这个亲生的儿子,就连皇帝也极少见到贵妃舞剑的样子。贵妃容色殊丽,气质清傲,谁会想到这样一位绝色佳人竟然会是一位剑道高手呢。
但其实顾贵妃自小在家中学习一切宗妇所要熟知的知识,身体锻炼也是其中一项重要的内容。她儿时武学的开蒙师父,是江南赫赫有名的欧阳夫人,一手双股剑,天下武者莫不闻名。
欧阳夫人只教了她五年,便去北方投了晋阳长公主,与她一道守达兴城,与她一道出击,射杀北戎王子。后来年岁大了,便定居在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