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咱们是不知道,她在暗,我在明,或许会吃她暗亏。可是如今咱们已经知道是她在使坏,她已经摆在了明处,那些手腕还能瞒得过咱们?”昭明郡主自信满满,“真摆在明面上斗起来,就她那肚子里藏不了二两油的个性,哪里能是我的对手?你信不信,等我回长公主府,随便跟我娘讨两招来,就能杀她个片甲不留。”
说来说去,还是要回去找长公主代打啊。
昭明郡主冷笑一声说:“眼下她成天胡思乱想,还想着癞蛤蟆要吃天鹅肉,等她嫁了人,招了驸马,也就没空想那么多了。”
驸马?徐蔚突然想起来,宜和公主可是订过亲的,就在她出宫前定下的。可是她也没太在意,一时竟想不起来宜和公主定的是哪家儿郎了。
“她是订了亲的,怎么又会打……顾筠的主意?”
“你不知道?”昭明郡主惊讶地看着徐蔚。
“知道什么?”
“就她订的那个驸马啊,真定侯家的嫡次子,前两个月失足落水已经溺死了。”昭明郡主语出惊人,徐蔚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真定侯……是魏家?”
“对,就是魏家二郎,挺可惜的,听说学问好,长得好,难得的是品性好,人又温和谦雅,连我娘都夸过,说魏家家教好,才能教出魏二郎那样出色的人才。”昭明郡主毫不避讳地说,“去年我娘还打主意想招他做我的郡马呢,结果被贤妃截了去,先订给了宜和,我娘为这事气得两天没吃下
去饭。所以魏家二郎死的时候,我娘还庆幸了半天,说是幸亏当时被贤妃给截了去,不然我好端端就要守望门寡,可就糟了。”
说了半天,见徐蔚还是一副怔怔的模样,昭明郡主推了她一把:“怎么了?掉魂儿了似的。”
徐蔚醒回神,才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气,低低地说:“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太后听了我说的话,脸上会是那种神情。”
“什么神情?”
徐蔚看着一脸茫然的昭明郡主,将嘴凑近了她耳边:“等回去,你找你娘借些得用的人手,去查查那位魏家二郎之死吧。”
昭明郡主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你是说?不会吧……”
……
太后散着发,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帐顶,耳边隐隐传来滴漏之声。
这一晚上,她想到了很多很多。从初嫁先帝,生儿育女,到内乱四起,家国飘摇。她带着一家老小,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在乱世中艰难求存,一辈子也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雨,除了先帝驾崩离开她那年,就从未像今天这样心凉过。甚至感到了一丝灰心和绝望。
先帝打下江山,她在背后默默支持,亲手助他建立锦衣卫,构建密谍司,为他出谋划策,助他将破败离乱的山河一点点稳固繁荣起来。对她所做出的奉献和牺牲,先帝也给予了最真心的回报。终其一生,先帝也没有过其他的女人。先帝视她为唯一的妻子,更是最知心的同盟和伙伴。
她这一生,吃过无数的苦,受过无数的累,也享过无数福。
她送女儿上了战场,立下不世的功勋。她为儿子娶了一位最合适的妻子,最合格的皇后,却也顾及他的感情,将他心爱的女人送到了他的身边。
她觉得她这生过得很值,夫君敬爱,儿女出息又孝顺。还有众多的孙儿孙女可以承欢膝下。将来就算她闭了眼,到九泉之下见了先帝,也可以骄傲地说她无愧于他的嘱托。
可是今天徐蔚的话敲醒了她,她才惊觉自己不过是窝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根本没有张开眼睛好好去看看四周,看看那些曾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