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容旻这么一个儿子,儿子心里喜欢着谁,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可是容旻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目光不能太过短浅,也不能为一段感情所缚。他听自己的话,娶了陶氏为妃,小两口也算和睦融洽。贤妃便又动了心思,想全儿子的念想。这才会亲自找了陶氏说话,将徐蔚的事说与她听。
她觉得,镇南侯家出来的姑娘,又是正经太子妃,将来后宫的执掌者,应当是贤惠静淑的,帮夫君掌好家,尽心尽力服侍夫君,善待夫君的妾侍……
可她忘了,天下的女人能有多少不善妒的?陶氏更是个中翘楚,因她一席话,而对徐蔚起了除之而后快的心思。
这才有了赏春宴上针对徐蔚和寿王的仓促,却又杀伤力极大的设计。
可是没成功。
陶氏被软禁在东宫,几乎快变成了个疯子。
贤妃又羞又愧,又急又恼,哪里还有心思再去见太后?
躲都来不及。
这是她一力争取,跟太后皇后都起过争执才定下来的儿媳妇,以为会是儿子莫大的助力。却没想到进门这才几个月,就劈头盖脸扇了她好大一顿嘴巴,让她出了天大的丑。
若不是顾及镇南侯手中握着三十万精兵,在南疆有极大的声望和权势,贤妃真狠不得一杯鹤顶红给陶氏灌下去。
可惜不能啊!
“嬷嬷,自从赏春宴那件丑事发生了,您说我哪儿还有脸往寿安宫走?”贤妃苦笑了一声,“我也知道,太后娘娘训我是为我好。可是我如今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媳妇那样不争气,险些闯下大祸。我真恨不得把自己就关在这景和宫里,永远别出去见人才好。”
“您这话说的,”嬷嬷温和地开口,“那事又不是您的错。奴婢知道,您是最不愿意看到出事的。昭德郡主是您亲外甥女儿,您平日疼她就跟疼宜和公主没什么两样。说起来,这些日子也实在是难为您了。”
贤妃听了她这话,心头感动,拿帕子按按眼角:“嬷嬷您知道我心里的苦就好。”
嬷嬷又说:“最近宜和公主倒是常来陪太后娘娘,哄她老人家开心。太后娘娘说,宜和公主这样孝顺,也都是娘娘您教得好。”
听着太后夸女儿,贤妃的眼睛都亮了三分,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不少。
“这孩子就是跟母后亲,不知您有没有发现,宜和跟母后年轻时得有五六分像呢。”
然后眼巴巴看着嬷嬷,照常理,她说完这句之后,嬷嬷就该知机地附和一句:“哪是五六分像,该是七八分,八九分像才是。”
可是人家稳稳坐在那里,半点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贤妃有点弄不明白这位嬷嬷的意思了。
再怎么说,她认识了对方也有三十多年,这一刻,她心头莫明浮起一丝不安来。可她也知道这位嬷嬷口风不是一般的紧,而且软硬不吃,想从她嘴里撬出点实用的消息并不容易。
她定定神,便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既然您来提点了我,我过了晌就去寿安宫给母后请安去。”说着对着身后女官使个眼色,一只厚厚的荷包便滑到了她手中。
“母后那儿是一刻也离不得嬷嬷的,您在这儿也不能耽搁太久,我这就送您出去吧。”说着,作势来扶,却是将荷包暗暗塞进了她掌中。
银嬷嬷笑了笑,大大方方收了,还对她道了声谢,便起身告辞。
走到殿门口,她将走未走之际,突然回头说了一句:“真定侯家二公子也去了几个月了,想来宜和公主如今心情也好些了,不如多往外头走走,京中世家公子,出色的儿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