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正在裴羡的那间别墅内,裴羡叫了医生过来,给她挂了点滴。
乔影在路上就忽然晕了过去,裴羡后来才发现她其实一直在发着烧,并且已经烧了几天。
她似乎又梦到了过去,不安的动了起来,裴羡压住她的手臂不让她伤害自己。
他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将她抱在身边,她才一点点的安静了下来。
“裴羡”
“裴羡”
她嘶哑的声音一遍遍的叫唤着他,揪住了他的衣服,脆弱无助的像是迷路了的小孩。
毁了乔影的,不只是佐辉佐益明,还有张业亭。
裴羡抱紧了她,恨得想杀了张业亭,如果是他的话,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给别人做什么家教。
张业亭卖友求荣,简直就不是个男人,那一剪刀,乔影算是捅的轻了。
“别哭,没有人再来伤害你”
乔影的体温渐渐降下来,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身边的温暖,潜意识的抱住了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的睁开眼,意识到自己躺在裴羡的怀里,微微怔愣了下。
意识渐渐回笼,她清醒过来,一股凉意也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不配得到他的温暖。
可是此时的静谧,此时的暖,是她梦里都在追寻的。她贪恋的目光从他的眉眼,他高挺的鼻梁滑过,空气中都是他沉稳的呼吸声,就跟以前一样。
可到底是不一样了,与他在一起的那些年,只是她做了一个长长的,美好的梦。
酸涩弥漫了满心底,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贪恋下去,乔影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为了不惊醒他,连鞋子都没穿。
可其实,在她起身的那一刹那,裴羡就醒了过来。
他没有惊动她,不敢逼她太紧。
她的伤口太深,又岂是三言两语,几个小时就能抚平?
他已经做好了长久的准备,她拒绝也好,她接受最好,日子总归会在这磨磨蹭蹭中,将她的伤疤磨平了。
半夜乔影回到家,乔深看到她的那间屋亮起灯光,就知道她回来了。
他套上外套去敲门,乔影打开门,对着他道:“你告诉他了?”
乔深没有否认,说道:“他派了人去美国调查,迟早他会知道全部。”
“姐,他”
“乔深,我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乔影打断了他的话,“我的苦果,不要别人一起来承受。”
乔深皱着眉不赞同,他道:“姐,那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你要为了不是你的错,就这么背负一辈子吗?”
“没有错的人,在受着惩罚,做错了的人,却在享受着荣华富贵,这是什么道理?”
乔影扯了扯嘴唇苦笑,她没有办法回答。
现实告诉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残酷,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她道:“如果我有奇遇,如果我也能挣出一片天,我一定会让佐益明一无所有。跟他一丘之貉的人,也都会遭到惩罚。”
“可我现在眼前剩下的就是麻烦,佐益明还活着,现在的他,只要动一动手指头,还会像是当年那样,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我自己没用,就让裴羡为我冲锋陷阵吗?凭什么?”
“他有裴家,他也是裴家的骄傲,凭什么要为我染一身脏水?”
裴羡淌了这浑水,有可能搭上搭上整个裴家,她没有那个脸。
做人,要有羞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