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朱允炆还醒着,鹿芪推门就进来了,看见朱允炆在那躺着没动,当时脸色就黑了:“你又没穿衣服?”
朱允炆那理直气壮地回答:“有被子盖穿什么衣服?”
“……”鹿芪没理他,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朱允炆床前,朱允炆不由自主地往墙边缩了缩。
“你躲什么?”鹿芪没好气地问。
“你这样给我一种要给我把脉的感觉……我怕你逼我吃蟾酥。”
鹿芪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朱允炆的额头,说道:“你也没发烧啊,怎么脑子还是不好用了?”
“姓鹿的你什么意思?”朱允炆当时就不乐意了,跟要咬人一样。
“跟你说件事。”鹿芪自顾自地说道。
“能不听吗?”
“啪!”
“好吧你说吧。”朱允炆捂着头一脸怨念地看着鹿芪。
“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父亲在家族里只是个旁系,所以才会和我母亲去了扬州,自己闯荡,我也是在扬州的海门县出生的。”
当然今天看地图扬州市不沿海,鹿芪出生的海门县今天是南通的海门市,不过大伙别看了地图就急着把我批判一番,说我在宣传上出了偏差。
明朝那会,扬州府是囊括了今天的扬州、泰州、南通加上半个盐城市的。
“到了七岁那年,家里给我找了个师父,从此开始拜师学武,说来奇怪,他是没有名字的,无论是学生还是大人,见了面都叫他老师父,不过看他的衣着和习惯,应该是道家的人。”
“就这样,十年以来,在家里也就学学剑,看看书,父亲虽说是旁系,但是还是沾了家族很大光的,买卖上也是做得顺风顺水。”
“过了很久的太平日子,人也就松懈了,觉得人生本来就该这么平平和和的,就在这个时候,我们那个小镇被倭寇盯上了。”
“当天晚上,夜里过了很久都没听见打更的声音,我师父他们先察觉到了不对劲,带着几个师兄就出来和进镇的倭寇交上手了,刀兵声一响,整个镇子就乱了,百姓们开始瞎跑。”
“我们一家混在人群里在师父和师兄弟的保护下往县城里跑,但是倭寇人多势众,越跑人越少,我和家人们也失散了,最后只剩下了师父、两个师兄来到了县城城门前。”
“晚上县城城门已经关了,官兵开城门的时间,倭寇也追过来了,师父和师兄把我推到了门洞里护着,他们在外挡着,城门刚打开,师父一把把我推了进去,倭寇见官兵出来了,便都四散跑了。”
“师父倒是没什么事,可是那两个师兄一个重伤身亡了,另一个左臂和胸前挨了两刀,但是没伤到要害。”
“师父跟我说,别自责,孩子,你是女……呸!”鹿芪一不留神说漏了嘴,赶紧呸了一口。
“啥?”朱允炆没听清,下意识问道。
“没事,咬舌头了……”鹿芪找了个借口掩了过去,“你年龄最小,人比世界,微弱如尘土,但是人依然能繁衍昌盛,畅行于天地间,就在于人会保护比自己更弱小的同胞。”
“说完后,安置好了我的那个师兄,又给了我五两白银,吩咐我回庐州去,他游历四方,也知道我们家族。”
说到这,鹿芪停下了,静静得看着朱允炆,朱允炆也看着他:“然后呢。”
一听这个,鹿芪表情猛地一变,又是一巴掌:“还是没个正经样子,亏我这么晚了来开导你。”说着,鹿芪气呼呼的就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