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盼着呢。”
直到手术刀割破肚皮,困难接踵而至,屋里蜡烛光的确算亮堂,可完全没有无影灯的效果。
云清扬急中生智,派柳离落出去找帮手,“要机灵的,还得手稳体力好,给我举蜡烛。”
片刻后,入目的外援,让她意外到怨念丛生。
柳离落什么眼光啊?
雳王哪里看起来机灵了?就算他够机灵,能言听计从任她摆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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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事实证明,她的担忧忒多余。
每一个调整蜡烛方位的指令,人家都能毫无微词的执行,而且完成的堪称完美。
不消半盏茶功夫,竟然自学成才。
根本不用她指挥,人家将手里的蜡烛调节的极好,不管她的手怎么动作,伤口处都不见影子干扰。
暗赞一声的确听话又机灵,发号圣旨貌似成了习惯,胆肥的她,脱口就来一句,“给我擦擦额头汗。”
十分的理所当然,好似,那就是某人分内的差事。
凌铭冽毫不迟疑,掏出手帕就擦上去,动作说不上温柔,绝不是粗鲁。
手法有条不絮,表情专注严谨,还是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孔,却透着满满的沉稳,这样的小丫头,他丝毫没有质疑的念头。
心机?就算小丫头骗人的本事强悍超凡,他还是笃信,此时此刻,眼前的人,满心满眼只有治病这一桩事。
擦汗只是弹指间的小插曲,临时手术台的另一侧,负责递工具的柳离落却是被那和谐的一幕晃花了眼。
转瞬,他又恢复如初。
师弟离的近些,清扬没有舍近求远找他擦汗,有情可原。
置于师弟,自然是以师父的病症为先,血海深仇也会暂时放下,竭尽所能,被驱使也不会在意。
阑尾炎手术,对于云清扬来说,再简单不过,就算光线拖了后腿,两刻钟而已,剪刀已经剪断了缝合线头。
敷药,贴好纱布,大腿外侧肌肉注射消炎药水,收尾工作完成,她终于可以扭扭脖子,“好了,大功告成,让他醒过来吧。”
柳离落手指点过去,无影散人悠悠转醒,才要爬起来,就被云清扬用聂子夹给他看的一段肠子唬住了。
老老实实躺好,纹丝都不动,乖的像个小娃娃,苍白的脸上难掩心绪难平,“真把我肚子剌开了啊,肠子破了怎么吃饭啊?漏到肚子里怎么办?鬼医岛的法子熬过来的不多,我,我还能活几天啊?我这是回光返照吧?快,给我找壶好酒来,要不这辈子没机会喝了……”
“爹啊,您以后喝酒的时候多着呢。”,云清扬笑的花枝乱颤,“听我的话,好好吃药,您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对啊,一定要听清扬的话,她的医术高明,看她给您医治,真是大开眼界……”
“爹,就冲他敢点您穴道,您也得赶紧好起来啊,到时候好好收拾他!”
“死小子,你等着的……”
那边其乐融融,凌铭冽的心口突然很是闷的慌,阴着脸孔,转身退走。
一口一个爹,儿媳妇姿态做的真足,并不避讳他,可见,死丫头有恃无恐的可以。
想必,就算他抖落开那些亲密事,为了攀附住师兄,她也会矢口否认。
真当他无计可施吗?待到师父病愈,他一定……
直到撩开帘幔进入堂屋,心底的决断迟迟冒不上来,莫名的,一股烦躁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