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也待得够久了,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该出去京都见见其他宗族、世家的姑娘了,此次彰儿回来,趁此机会,你一道进京吧,京中有彰儿护着,我也是放心的,况且此次,若是那段家小子靠得住,你俩定下来了,但眼下时机不对,你们也是断不能马上就成亲的,为何不一道进京?”
我将祖母的一番话细细想了一下,遂点点头,“此事孙女会好好考虑的……”
祖母点点头,不再多言,这时,东边不远处传来礼炮钟鼓之声,水榭那边,咚咚地响起奔跑的脚步声,一名侍女探出头来,对着我们这边疾呼道,“郡君、郡主,来啦来啦,新秀们到府啦……”说完不住地扬手朝着这边招呼。
祖母脸上挂着笑意,我更是笑出了声,也扬声回她,“知道啦……”说着忍不住摇了摇头。
一边,祖母伸手拍了拍我的手,道,“走,我们祖孙俩也去瞧瞧今年成郡的新秀去!”说完径自朝着前面走去。
我跟在后面,亦欢声答,“好!”
待今年成郡的新秀来到匪府后,身为成郡如今的执行长官安陵君,兄长照例亲自接见了他们。
举贤台建在西苑中央,周围除了四条大道、八条小道外,四周皆栽着四时花树,彼时我扶着祖母的手,自周遭潋滟妖娆的桃花中穿行而过,一直走到举贤台,隔着偌大的屏风看今年成郡的新秀。
台上有五人,除了首座的兄长,另外四人都是新客,多出的那一个,竟是李三!
我有些不以为意地挑眉,虽然知晓他有些本事,但方淮与他之间,我更倾向于他是走后门儿来的,但也明白,这大概就是云家退婚的代价。
祖母捏了捏我的手,指着其中容貌最俏的一位问我,“可是他?”
我顺着祖母的指尖看过去,愣了一瞬,然后笑眯眯地点头,小声道,“就是他!”
说完透过屏风笑眯眯地盯着此刻正正襟危坐的身影,心道,没想到三月不见,段子韶这小子长得是越发俊俏,一身青衫衬得他俊极雅极,君子端方。
举贤高台上,兄长按照惯例,向每个人提出三个问题,分别是治家,治灾以及治国。
待前面几人一一过问、回答后,终于轮到段子韶的时候,兄长突然出声遣退另外三人。
意识到兄长是刻意将段子韶留到最后,我突然有些紧张,不由得捏紧了祖母的手,只听兄长最后问,“段文羡,你告诉本君,若是治家,你待如何?”
文羡大概是段子韶刚得的表字,去年冬天他应该刚刚行过冠礼。
“……”沉默片刻,段子韶出列,拱手答,“禀君上,文羡尚未成家……”
“呵呵……”兄长摇头,笑着打断他,语气颇为和蔼,“无妨,你告诉我,你若成家,你待如何待妻?如何待子?”
这回却是一点儿声儿都没有了。
整个成郡的人都知道,这次安陵君要替适龄的亲妹选婿。
兄长这番话、这一系列举动,摆明了是什么意思。
我一面伤怀,段子韶竟然拒绝了兄长,那就是变相地拒绝了我,一面又是欢喜,毕竟他还不知道我就是那位郡主,然后又开始发愁,他知道了会不会仍旧拒绝呢?
在我快要愁白头的时候,那边兄长毫不手软地下了剂猛药,他说,“这样吧,我有一个妹子,今年年方十六,已经及笄可以嫁人了,本君听陈夫子说,你是今年冬天刚行的冠礼?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我瞧你颇合眼缘,想招做我的妹婿,你待如何?”
“……”段子韶脸色有些白,急忙起身,对兄长行了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