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安陵君的夫人是当朝的四公主、当今四驸马是成郡安陵君这道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虞朝。
身为兄长唯一的亲妹,接下来的有些场合,必是要我出面的。
虞朝有个习俗,新妇进门时,出了接受长辈的教诲,还需得接受长姐、小姑的考验,越是富贵显赫的人家,这种“考验”便越是讲究。
兄长大婚前半月,满城便已经张灯结彩,陛下亲自下令,举城欢庆一月,京中各主街、副街两旁的花灯昼夜不熄,整个十一月,京都万归仿若一座不夜之城。
所有人都看得出陛下对这位四公主的宠爱。
兄长与元非罗的婚礼,分为两场,一场在京都举行,以十一月二十八为界的前半月与后半月为期,婚礼两月后,新人则会共同启程回成郡,再举办一场由京都嫁往成郡的婚礼。
兄长早已在京都往成郡的各个驿站设下人手,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待动身,沿途必也是张灯结彩,管弦四起,好不热闹。
所有人都知道,安陵君必爱极了这位新夫人。
成郡君十月便打道回了成郡,同行的还有匪家幺子匪昭,至于成郡郡主匪华,则留在京都,协助完成长嫂进门的礼数。
十一月二十日,京都安陵君府邸门可罗雀,我拢着袖子,与云宜并肩站在廊檐下,粗粗扫了几眼堆在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箱子,看着满院的奇珍异宝,侧头问身边的管事,“这礼还未送完吗?”
不待管事的搭话,我叹了口气,微微敛眉道,“若是都登记安顿好了,就赶紧派人将东西都搬下去吧,后日开始的两天,兄长会与几位王爷、世子、公子的来府中小聚,这两日里,你要安排一下,这礼,后日便不要收了,这些天,你将还未送礼的名单中,觉得需要顾及这礼节的人拟出来,早些时候安排后时间,并一一派人与他府中的人告知下去,至于可以推掉或者退后到明年的,就安排在年后吧,嗯?”
“是!”管事的拱手,应了一声后便告退吩咐下去了。
云宜收回看戏的目光,扭头对我说,“到底是宗室高门教养下的女儿,珠珠,你这模样倒是你与平日里不着四六的样子太不一样了……”
我斜睨她一眼,“我这只是脑子偶尔灵光,才不及表姐你是时时灵光……”
云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一边与我往内院走去,一边笑道,“你该是听说了罢?若说之前你这新来的郡主只是叫人觉得新鲜好奇,那如今可是个热饽饽了……”
我继续往前走,一边将手里的暖炉递给立在廊下的侍女,待接过另外一个新的暖炉,我继续往前走,漫不经心地开口,“然后呢?”
“你不知道?”
“嗯……”我想了想,“这个问题,我可以当作不知道……”
“呵呵,我看眼下这情况,你是想装傻充愣是不行的,你还记得上次进宫见太后那次吗?要不是连王与表哥之前私底下都说开了你不会成为连王妃的事情,又正好赶巧儿王府中姬妾有孕,你怕是已经被太后娘娘点给了连王做王妃了……”
“若说皇家对谁家最为放心亲厚,那必是你匪家了,元郡君
本就出自元氏皇族,姑父、姑母更是……唉,因此啊,太后对此道怕是再热忱不过了,再加之表哥那般会为人、为臣,我猜,陛下那边也定是不会反对,届时你匪家啊……”
“打住!”听到这里,我笑了起来,不由得摆了两下手,阻道,“好姐姐,你可打住啊,这话可真没有……个中原由你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