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蛇收了信子,滴溜溜地转着碧绿的眼珠子,似在思考,然后哧溜一声钻进男子袖子里去了。对面正襟危坐的正是白日里那位领主,见到这样的场面竟然也是无动于衷,他棕色肤色在夜明珠莹莹绿光下,更现出历经沧桑之感,眉头低压着深深凹陷的眼睛,眉间的皱痕愈发深的如刻痕。
“也没什么,只是我前几日在哈密国碰巧找到了这个,想来阁主会喜欢。”领主从袖中掏出一块血色圆玉,玲珑剔透的玉边缘泛着青碧的光,细细看去其实是一块碧色的绿翡翠,却在夜明珠下显出血色来,让人第一眼见了心生恐惧,如块不祥之物。
那位叫雅格的仆从已经吓的脸色煞白,他头一次来到这小店,头一次见到血一样的小红蛇,头一次见到血一样的红玉,心里也已经是恐慌至极,双腿已然发软,如有股来自地狱的冷风势不可挡地在往心里头灌。
“这!”男子湛碧色的眼里猛然绽放出奇异地癫狂,他一把夺过血翡翠,纤净地指尖也泛出淡淡红光,他垂首轻抚着血翡翠,眼中弥漫出说不出的雾气,却是深情地,他沉默着,良久才道,“你说是在——鲁密达找到的?从谁手里?”
“具体从谁手里,我也无从判别,这玉是从一普通妇人处求得,大概是天意,我在鲁密达探查了数月之久,也未能寻到玉的主人“中年男人矍铄的严重满是惋惜,”我已尽力了。“
”无妨,我既等了这许久,不在乎多些时日。“男子年轻的面容在烛火下苍白而英俊,只是那双眼睛沧桑无比。
他不再言语,如同抚摸着爱人般轻抚着手中的宝物。
那血翡翠在男子的抚摸下,好似有活了般了生变的命,愈来愈红,到最后烧起来般在男子手里膨胀,指缝间渐渐现出青黑的烧痕,肉焦了的腥味就漫涌了出来,男子仍是不放手,任凭那块翡翠红到殷透,他纤净洁白的手已经泛出灼焦的痕迹,神情却是苍白的,,“就这么恨我么?”
他茫然地一字一句缓缓吐出这话后,霍地抬起了头,眼里的黑色就变得十分奇异——竟然成了浓重的全黑,若一眼盛着墨汁的古井。
此刻雅格已经吓地双腿发软,牙齿上下不停咯吱直响,背后早浸出层层冷汗,他指着男子的手,哆哆嗦嗦“莫,莫,莫先生……”
“雅各,”领主轻声喝了声。
“呵,无妨,怪不得他”,说这话时,那块玉竟似活人那般仿佛用尽了所有气力,猛然间极度衰弱下去,红色愈来愈浅,光亮愈来愈淡,而男子眸中黑色渐渐如冰雪般化开,那双依旧湛碧的眸子深不见底却平静如万古深潭,“开个价,想必你亦有十成把握,赌我今次我无法拒绝。”
话音刚落下,那已经归于碧色的翡翠再度变红,不似上次灼灼如火,反而像极人心口涌出的鲜血。然而,也只是那一刹便又颓然衰败下去,渐渐地色彩凝成了湛碧色,那颜色仿佛是从这位姓莫的男子双眸里浸染上来一般,只是玉的中心有一滴小拇指大的红斑果真如人心口滴出一般。
“莫离,”中年男人眉头皱的更紧好似堆叠起来的肉瘤,脸上依然平静地如塔塔的雪里湖,可声音却是如断了线的风筝颤抖,“告诉我,——去她那里的方法。”
青衣男子沉默了,连手上的伤痕焦烂可怖也浑然不觉,他血肉模糊的右手如同抚摸着爱人般安抚着这块绿翡翠,垂首低头有些自嘲的问“苏尔,为何,要如此执着?”他似忍不住笑出声来,“呵——看着你就如看一面镜子啊,十二年了,还不愿放弃么?”问最后这句时,又好似在问他自己,他凝视绿玉的神情悲然